天上人间(第二部)
2018-07-28 10:53:59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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地 球 的 客 ⼈

“在我们国家

当英雄是神圣的义务!”

奥斯特洛夫斯基

第 ⼀ 章

柳 李 沃 斯 (19)

“天上出现索提司,尼罗泛滥河溃堤!”

这是古埃及⼈刻在⼀座庙宇墙壁上的碑⽂。

索提司就是尼罗星!尼罗星对于埃及⼈具有᯿⼤意义。

那时侯,没有历书,⼈们还分不清四季。每年河⽔总是突然泛滥,造成可怕的灾难,吞没数⼗

⼈⽣命。

千百年来,尼罗河泛滥,总是让埃及⼈措⼿不及!他们不知到怎样预测和预防。

尼罗河是埃及⼈的⽣命线,农⺠的收成取决于尼罗河,可它⼜是埃及⼈的灾星!埃及⼈迫切需

要预测和预防尼罗河泛滥。终于,他们在天上发现了什么.....

他们发现:尼罗河泛滥之前,总是有⼀颗星在晨曦中发光,似乎在向⼈们报警。

埃及⼈把这颗报警的星叫“索提司”,并建庙供奉。

索提司是埃及⼈的伟⼤⽽⼜慈悲的保护神!在⽂明的曙光中,它促进了埃及天⽂学的诞⽣。古

希腊古罗⻢也都知道这颗星;希腊⼈叫它“塞⾥尔司”,罗⻢⼈叫它“⻄⾥乌司”,就是“光辉”的意

思。

现代天⽂学,还沿⽤着这个古⽼的名称-‘⻄⾥乌司’。

⻄⾥乌司是地球上空最明亮的⼀颗星,在北半球,包括苏联,冬天可以看⻅它出现在南天的⼤

⽝座,就连闪耀在天顶的蓝宝⽯-美丽的织⼥星也⽐不上它。

⻄⾥乌司是离我们太阳最近的⼀个邻居。在⾁眼可⻅的星球中,只有半⼈⻢座 a,离我们较近。

最近的邻居!......

这句话在天⽂学中有着不⼀般的含义:‘最近’也有 8.6 亿光年!就是说,⻄⾥乌司的光,要以每秒

30 万公⾥的速度,经过 8 年另 6 个⽉才能到达地球!......

如此“近邻”,难以想象!

但是⻄⾥乌司毕竟是当之⽆愧的‘近邻’!其它恒星就离我们更远了!

太阳是⻩的,⻄⾥乌司是⽩的;⻄⾥乌司的温度⽐太阳⾼得多,亮度是太阳的 17 倍,直径是太

阳的 2 倍。

1862 年发现:⻄⾥乌司还有⼀个卫星。此前 18 年,天⽂学家拜思赖⽊就提到过这个卫星,他是

根据⻄⾥乌司的运⾏轨道计算出来的。这是⼀个很不寻常的卫星!

著名的科学普及⼯作者伯列们曾经写到:“我们端起⼀杯⽔银的时候,会对它的᯿量感到吃惊,

⼤约 30 公⽄!可是,如果这⼀杯东⻄的᯿量不是 30 公⽄,⽽是⼗⼏吨!不是⽤⼿就能端起来,

⽽是要⽤⽕⻋来拉!你会作何感想呢?”

他说得很精彩!

⻄⾥乌司的卫星并不⼤,它被命名为‘⻄⾥乌司-B’。按体积它只⽐地球⼤三倍,可它对⾃⼰的“太

阳”-⻄⾥乌司的运动,却有着明显的影响,在它的引⼒作⽤下,巨⼤的⻄⾥乌司,竟然偏离了直

径。这只有在卫星具有很⼤质量的条件下才有可能。

原来,直径只有 40000 公尺的⻄⾥乌司 B,质量却与我们的太阳⼤致相等(是太阳的 80%)。这

证明构成这个天体的物质,具有不可思议的密度!在没有发现⻄⾥乌司-B 之前,物理学家们,

根本不相信,⾃然界会有⽐⽔的密度⼤五万倍的物质。

⾸先,就⾃然规律⽽⾔,这是说不通的!

⽽⾃然规律是不能违反的!

⾃从⼈们掌握了原⼦秘密之后,那些原先以为⽆法解释的东⻄,现在可以找到答案了。科学界

已经揭开了‘⻄⾥乌司-B’之谜。

‘⻄⾥乌司’有⼀个卫星,这已经肯定。有没有其它卫星或⾏星呢?天⽂学家还不能给出答案。⾏

星本身是不发光的。它们的光,是它们的‘太阳’的反射。距离太遥远了,现代光学技术,还看不

到这种微弱的折光。‘⻄⾥乌司-B’,由于它本身发光,所以能被天体望远镜观察到。

天⽂学家估计,甚⾄确信:在茫茫的星海中,不⽌是我们的太阳有⼀个⾏星系统,其它的‘太阳’,

也都有⾃⼰的⾏星。但是,令⼈信服的证据还拿不出来。

太空有许许多多的⾏星系统,有可能存在着许许多多有⼈居住的⾏星,这⼀直是美丽动⼈的神

话,现在,这神话变成了现实!

外星⼈的宇宙⻜船⻜来了!另⼀世界的使者光临⼤地!他们也是⼈,和我们⼀样!再也没有什

么可争论可怀疑的了,这是不争的事实!

科幻⼩说的作者,多数爱把外星⼈的形象说得与地球⼈毫⽆共同之处。这是什么缘故呢?⻓期

以来,⼈们形成了⼀种根深蒂固的信念,总以为象地球上的⼈,在另⼀个世界上不会有。也许

正是这种信念,防碍了他们去理解⼀个简单的道理,就是:⼈,是⽣命体适应劳动发展的产物。

⼈的形体,是在同其所⽣活

的⾃然条件的⽃争中,⻓期进化的结果。

与地球的⾃然条件相类似的星球,发展到出现智慧的⽣命,它们的进化过程,应该⼤致相同,

所出现的智慧⽣命,⼀定是能够进⾏与他们⾃然条件相适应的劳动和活动的⽣命。⾃然造⼈!

⾃然总是沿着最⾃然、最简单的途径⾏进。

托⼈的模样,与地球⼈的模样,也就⼏乎没有多少差别!

进化的途径相同,结果⾃然⼀样。

这不是正常现象吗?

. . . . . . . . . . . . . . . . . .

“⼈的思想太保守!” 施泰恩说。尽管他在⾃⼰的著作中,常以⼤胆推断,震惊科学界,“我以为⻜

船来⾃半⼈⻢座-A,只因为它离我们最近,⽽⻄⾥乌斯,我连想都没有想过。”

⾃从⻜船上的外星客⼈下船以后,已经过去三天。这三天当中,全体考察队员和外国学者,都

上⻜船参观过;外星客⼈,⼀共⼗⼆⼈,也不只⼀次地参观了营房。

科学院院⻓调来直升⻜机,接送学者们登船下船,⾮常⽅便,连外星⼈也都乘⽤它。

营房⾥的⼈对外星⼈的形象已经习惯;他们的出现,已经不再引起⼈们的好奇。他们跟平常⼈

⼀样,只是肤⾊不同。地球上不是也有⿊种⼈吗?⿊⼈偶尔出现街头,不是也引⼈注⽬吗?不

过,他们毕竟不是地球⼈,⽽是异于地球⼈的另⼀世界的居⺠!不知为什么,⼤家似乎忘记了

这⼀点,⾄少是不那么明显

地意识到这⼀点了。

通过⼿势和绘画,两个⾏星的学者已经能个相互了解⼀些东⻄;⻜船乘员中,有天⽂学家、医

学家、⽣物学家和⼯程师。

在语⾔沟通上,双⽅也达成谅解,⼀致同意由地球⼈学习卡⾥斯托语,因为:

第⼀、卡语⽐较简单,

第⼆、卡星⼈发不好硬⾳。

经过精⼼准备,接待外星⼈的⼯作在营房逐步展开。虽然没有共同语⾔,⼯作上还受到很⼤限

制,但卡星⼈⾮常聪明;古⾥扬诺夫⽤⼿势和他们交谈,深信他们的智商和他们的技术⼀样,

远远超过地球⼈。他们对于地球和地球上的⽣命⼀⽆所知,通过⼿势和表情的介绍,却能了然

于⼼!他们显然能够把握对

⽅谈话的精神实质,并能那样明确地提出问题,让你感到他们就是在和你说话!

“你不要被个别现象所迷惑,” 施泰恩不同意古⾥扬诺夫的赞叹,“你要知道,只有最杰出的卡⾥

斯托⼈,才能登上宇宙航程,他们的普遍智⼒⽔平如何?我们还不得⽽知。”

廖⽇涅夫和廖星整天蹬在⻜船上。在别⽛依宁和维涅⽛涅 -⻜船上的⼀位天⽂学家- 的指导下,

竭尽全⼒学习卡⾥思托的语⾔,全体考察队员和 外星客⼈都眼巴巴地等待他们的成功!

让古⾥⽛诺夫感到奇怪的是:施洛可夫也跟语⾔学家们泡在⼀起!他也是拼命地学习卡语,廖

⽇涅夫对他赞赏有加:“你有极强的记忆⼒,有很好的语⾔学才能,你应该成为⼀个语⾔学家!”

“我也想成为语⾔学家,可妻⼦不同意!” 施洛可夫根本未结婚,跟他开玩笑呢。

廖⽇涅夫和廖星是研究语⾔学的前辈,但在卡语⾯前也有点望⽽却步,主要难在它的发⾳异乎

寻常。语法简单,记住就⾏了,可它每个单词的发⾳,与地球上任何⼀种语⾔都不同,每个单

词,听起来都觉得怪怪的,让他们学起来⼀开始就有点难字当头,结果如何?想象不妙!只有

施洛可夫毫不动摇,信⼼⼗

⾜!他感染了专业的语⾔学家们!

“他对于我,就像催化剂!” 廖⽇涅夫对古⾥⽛诺夫说,“你的彼得 阿尔卡⽀维奇是⼀块真⾦!在

他⾯前好像没有难事!”

“是的,他很能⼲!” 古⾥扬诺夫答。

语⾔问题,⼗分紧迫!除了急需进⾏思想交流,还有另外原因:季也果涅向古⾥扬诺夫表示,

⻜船最多在地球上待⼀百天,在此期间,要让他们对地球有⼀个全⾯的了解。此外,这⼀百天

不能总是在营房⾥度过,⾄迟九⽉中旬,就要把客⼈送到莫斯科。语⾔不通,多不⽅便!

“我只要求你们,在⼀个⽉之内,把卡语学到可以让我们同他们商谈到外地参观事宜就⾏了,” 古里牙诺夫对廖星和廖⽇涅夫说。

“难哪!” 廖⽇涅夫说,

廖星只是皱皱眉头。

康资洛夫斯基正式解除了施洛可夫的营房管理员职务,让他专⼼学习卡语,⽀持他学好卡语的

愿望,为他取得的成绩⾼兴!

施洛可夫苦记单词,拼命学习,吃饭的时候⾯前总是放着课本;反复练习每个单词的发⾳,直

到正确为⽌。就这样,他取得了明显的进步!

他们第⼀天从⻜船上带回来的那本教科书,已经被精⼼地研究过。施洛可夫和廖星都看不懂的

那些数学公式,也被施泰恩和⻄梁也夫破译了出来。

除已弄清⻜船来⾃天狼星,还了解到许多别的东⻄。

⻄⾥乌司,卡⾥斯托⼈称之为柳⾥沃斯,有⼗⼆个⾏星,卡⾥斯托是其中的第四个。卡⾥斯托

有两个‘⽉亮’,⼤⼩与地球的⽉亮差不多。

两个⽉亮!

卡⾥斯托的夜⾊有多美,可想⽽知!

⻄⾥乌司-B,是⻄⾥乌司第⼗⼆个⾏星。正是它,⾸次向地球学者表明:⾃然界存在超᯿物质!

卡⾥斯托的⽓候⼗分炎热,表⾯平均温度相当于 55 摄⽒度;它距离⾃⼰的‘太阳’⽐地球距离太

阳远两倍,因此,它的⼀‘年’,⼏近地球两年。它绕太阳运⾏的离⼼率很⼩,--0.0022,就是说,

它的运⾏轨道⼏乎是圆的。这肯定有助于它的⽓候均衡,影响更⼤的是,它的⾃转轴向⻩道⾯

的倾斜⻆度⼩,只

有 3 度 20 分,地球⾃转轴的倾斜度是 23 度 27 分。这就是说,在卡⾥斯托,⼀年没有四季之分,

⽆论你住在哪⾥,⼀年只有⼀个季节。

卡⾥斯托的体积⼤致与地球相等,直径为 12.900 公⾥,只⽐地球多 143 公⾥,᯿⼒加速度也与

地球的差不多,约为 10 ⽶/每秒每秒。(10m/Sec2)

从⻜船带来的⼤量藏书中,可以看到卡星的植物⾮常丰富,⼤体上与我们的热带植物差不多,

不过颜⾊是橙⻩的,正如在炎热的⾃然条件下所能⻅到的那样。但是,在它的温带,也有像地

球上⼀样的绿⾊植物;在极地还有兰⾊植物。

卡星植物有⼀个明显的特点,就是它的植株不⾼。它不仅没有像红杉那样⾼的树,连像棕榈或

云杉那样的⼀些树都没有。卡星的树⽊⼀般只有四、五⽶⾼。

卡星的动物,种类繁多。地上、⽔下和空中,⽣活着各种各样的⻦兽⾍⻥,专⻔描绘这些动物

的彩⾊画册,有厚厚的四⼤卷。廖伯节夫、⻢记森和李尼列,整天埋头在这些书⾥!

卡星天上⻜的、⽔中游的与地球上的⻦和⻥极为相似,⽣物学家们对此倒不奇怪,因为卡星的

空⽓和⽔,同地球上的⼀样,⾃然造出的⻦和⻥理应是最能适应空中和⽔中⽣活的样⼦。但是‘相

似’,毕竟并⾮‘就是’!李尼列(⻥类学家)在卡星的⻥中找不到任何⼀条可以归⼊地球⻥类的

⻥!它们是卡星上的⻥,并⾮地球上的⻥,仅仅是相似⽽已!

差别最⼤的是脊椎动物。它们同地球上的⼏⽆共同之处!⻓⽑动物很稀少,有⼀种⼩ᰀ兽,⻓

得象很⻓的狐狸,还有些怪兽⻓着六只脚,‘壁⻁’⻓得有河⻢那样⼤!

在所有的图画和照⽚中,卡星的⺠居,引起⼈们最⼤的兴趣。卡星的城市,星罗棋布,⼤多数

位于海滨。城市都很⼤,⼈烟稠密,⽆论书中画中都找不出类似村镇的居⺠点。是真的没有,

还是他们认为⼩村⼩镇,不值得介绍?......

房屋的建筑⻛格,使⼈想起古埃及,但⼜有很⼤的不同!每幢房屋,都有雕像群⽴的平顶,

都有宽敞的凉台和延伸到海⾯的台阶。

宽阔⾼⼤的窗户没有框,也没有玻璃,这是他们房屋建筑上的显著特点,他们⽤不着防寒

御冷,同样的,⻔户也⽆遮⽆挡;五彩缤纷的帘⼦,取代了⻔扇窗扉。很难说他们的住宅都是

富丽堂皇的宫殿,但丛画册中确实是找不出较为朴素的⺠居。

所有的城市,都覆盖在红⾊、⻩⾊和橙⻩⾊的浓荫下⾯。

他们的交通⼯具,有地上的,⽔上的,空中的,应有尽有,⼀应俱全。⻜船上那种⻜⾏器,

在卡星上很普遍,许多照⽚,都有卡星⼈的⻜⾏身影。喷⽓式⻜机和⼤⻜艇,是他们空中交通

的补充⼯具。根本看不到铁路,但有形似汽⻋的交通⼯具。

卡星居⺠,是多⺠族,还是单⼀⺠族,暂时不得⽽知。

它有两个辽阔的⼤陆,中隔三百多公⾥宽的海峡。两个⼤陆,都位于⾚道带 ,单个⾯积和我

的亚洲⼤陆差不多;其余部分是海洋 ,零星⼩岛,散落其中。⻜船所从起⻜的⽕箭发射基地,

就在这海洋中的⼀个⼩岛上;第⼀本画册中的照⽚,正是这个⼩岛的⻛光!

⻜船上有很多技术书籍,遗憾的是:没有⻜船⼯程师指点,斯⽶尔诺夫和⻢那连科都只能望

书兴叹!没办法,忍耐,再忍耐!

从充满数学公式的画册中,还获悉⼀个᯿要信息:⻜船从柳⾥沃斯⻜到太阳系,整整花了

⼗⼀个地球年!

返航还得花这么多时间!为了探索别的⾏星系究竟有⽆⽣命,他们献出了

⼆⼗⼆个地球年、或⼗⼀个卡星年的⽣命!

他们是真正的英雄!他们不避艰险,不怕⻓年累⽉的背井离乡!是扩⼤科学视ᰀ的理想、

永⽆⽌境的好奇⼼和求知欲,引领他们这么做!

他们英雄主义的壮举,得到了报偿!

他们希望的,追求的,都得到了!他们终于找到了有智慧⽣命居住的地球!

⻜船在将近⼀年的时间⾥⽤加速度⻜⾏,10m/sec2,与卡星的᯿⼒加速度相等。在⻜近太阳

系的时候⼜⽤减速度⻜⾏了⼀年,其余九年,是以每秒 27.8000 公⾥的速度作惯性⻜⾏。

接近光速的速度,神奇的速度!

⻜船⽤的是什么燃料?如何达到接近光速这种速度的?在茫茫太空中,天狼星和太阳,不过是

⻜船旁边的⼀颗೿眉眨眼的⼩星星,怎么能找到通向⽬标之路的?

卡星客⼈,对于向他们介绍的⼀切,都怀着极⼤的兴趣!并且完全理解!根据他们的要求,许

多电视⽚被反复地放映。他们总是兴致勃勃地坐在电视机旁,⼀坐就是⼏个⼩时;库尔斯克电

视台还专为他们转播世界各地的节⽬。

从⼿势和表情上可以看得出来,他们对我们的许多东⻄特别关注;斯⽶尔诺夫教授甚⾄觉得,

不仅仅是我们可以向他们学到很多东⻄,他们也能向我们学到新知识。

不论是主⼈还是客⼈,都急盼攻克语⾔关,以便彼此切磋,⾃由交谈。

别⽛依宁、别涅⽛涅、廖⽇涅夫、廖星和施洛可夫,成为众所瞩⽬的⼈物!何时攻克语⾔关?

希望就寄托在他们身上了!为了加速这个时刻的到来,他们竭尽了全⼒!他们的焦急,⽐别⼈

有过之⽽⽆不及!

阿 凯 ⾥ (20)

⼋⽉底,科学院院⻓从营房返回莫斯科,因为有些事情急需他回去处理。

“过两个星期,你们也要离开这⾥,” 院⻓对古⾥扬诺夫说,“我先⾏⼀步,做好准备,迎接你们。”

“问题是我们语⾔学家的⼯作,进展得不太快,” 古⾥扬诺夫说。

“常催催他们,让他们加紧!秋⾬连绵的季节很快就要到了!”

“我们⾛了,⻜船怎么办?”

“这个问题,等我回到莫斯科以后再说。”

“卡星⼈会愿意离开⾃⼰的⻜船吗?”

“我想会的!他们也许不会全部离开,⻜船上要有⼈留守;但是,除了留守的⼈,你们最好能在

⼗五号之前,到达莫斯科。”

“好的,不过语⾔问题,我倒是对施洛克夫寄予更⼤的希望!也许您会感到奇怪,我觉得他⽐廖

⽇涅夫和廖星,学得还要好些,”

“⼀点不奇怪!第⼀、他年轻,第⼆、他有学好卡语的极其强烈的愿望!”

“我怎么也弄不明⽩,他为何那样拼命地学习卡语?好像与他个⼈的命运有关似的!”

“也许是这样,” 聂维洛夫若有所思。

两位外国学者盖⼒巴赫和帕务尼尔也要⾛,他们国内有紧要的事情要办。

院⻓离开这天,记者阿尔太⽶⽛夫收到莫斯科的电报,要他⽕速回京,他同康资洛夫斯基⻓谈

以后,便同院⻓⼀起登程。

院⻓⾛后不久,营房⼜添新⼈。季也果涅要让⻜船乘员搬到营房来住,这使古⾥扬诺夫⼤感意

外!在三位翻译的集体努⼒下,才弄清他的意图。

原来,卡星⼈⾃⼰也想到外地参观,为此,他们要先住帐篷,'习惯⽔⼟';古⾥扬诺夫对此⼗分

欢迎!

从这天起,⻜船上只留⼀⼈看守,其余卡星⼈都搬进营房。他们在考察队员的陪同下,(经常是

施洛可夫)参观了营房近郊和农庄,甚⾄还逛过两次左洛杜⻄诺,受到⾮常隆᯿的欢迎!

地球⼈同卡星⼈的对话越来越多,语⾔障碍逐步减少,相互间的完全理解,指⽇可待。

“我很惭愧,” 廖⽇涅夫对古⾥扬诺夫说,“施洛可夫⽐我强,他的卡语说得好极了!”

古⾥扬诺夫⾃⼰也看到这⼀点,他同卡星⼈谈话虽然不多,话题也较简单,但卡星⼈总是更乐

意让施洛可夫翻译,他们⽐较能个听懂他的话。他与卡星⼈交谈时的发⾳,软化⽽⼜⾃然,堪

称纯正!廖星的发⾳也不错,廖⽇涅夫则⽐较糟糕,他怎么也掌握不好元⾳前的辅⾳软化,说

起话来,卡星⼈不容易听得懂!

九⽉⼀⽇深夜,阿尔太⽶⽛夫回到营房。次⽇⼀早,切列巴诺夫中校以康资洛夫斯基的名义请

古⾥扬诺夫、施泰恩、廖星和住在⽼营房的三位外国学者到省委书记那⾥去⼀趟。

这些天来,到这⾥考察⻜船的外国⼈有好⼏百!在⻜船的另⼀⾯、距⽼营房⼀公⾥处,已经专

为他们建起⼀座新营房,但是,⻢记森、李尼列和阿凯⾥仍然住在⽼营房。

廖柏节夫这天不在,他去了库尔茨克;那⾥举⾏⽣物学家代表会议,全体代表坚决要求他出席

这个会议。他虽然很忙,但⽆法推辞。

省委书记的帐篷⾥,坐着李茂⽇和乐新周两位记者,阿尔太⽶⽛夫坐在帐篷拐⻆、康资洛夫斯

基的床上,他还不便公开⾃⼰的身份。

三位外国⼈很清楚康资洛夫斯基是谁,省委书记忽然召⻅他们,使他们感到不安。阿凯⾥的脸

上,明显地现出慌张。

“请坐!”康资洛夫斯基招呼进来的⼈就座。他⾯⾊阴沉,态度冷淡,与往常⼤不⼀样!

⼤家围着桌⼦坐了下来。

他沉默了⼀会,看了看⼤家。当他把⽬光投向阿凯⾥时,这个美国⼈不禁垂下眼睛。

“我⽤法语说话,” 康资洛夫斯基说,“各位都听得懂吧?”

他看了⼀眼李茂⽇,⻅他掏出笔记本,便继续说:

“在苏联,仅仅是从科学和⼈类的⻆度,看待外星⼈的⻜来。我们很᯿视外星⼈的知识,只因为

它能有益于⼈类,有助于⼈类技术的和平发展,⽆论是我们或他们,都没有、也不可能有别的

⽬的!”

听他这么说,古⾥扬诺夫感到奇怪,他不理解,他为何要说这些⼤道理!施泰恩⽓呼呼地理⾃

⼰的⼤胡⼦,外国学者有礼貌地听着,李茂⽇和乐新周做着记录。

“我们知道,在资本主义国家,就完全是另外⼀回事了!他们被战争狂热弄昏了头,对外星⼈⻜

来的᯿⼤意义视⽽不⻅,他们想到的唯⼀的⼀点,就是⽣怕外星⼈的技术,会使苏联的军事威

⼒得到加强!除此之外,他们什么也看不到,什么也不想看到!”

他⽣⽓地把桌上的书⼀推:“对于他们的偏⻅,我不想作任何评价,也许根本不值⼀提!遗憾的

是 ,他们已经采取⾏动!要把⻜船毁掉,不让苏联得以运⽤外星⼈的知识和技术!为此,他们

向这⾥派遣了特务!现已查明,他们就在这⾥!”

听罢此⾔,⼤家⾯⾯相觑!

“就在这⾥”!也许在座的就有⼈是特务?

只有施泰恩还是⽓呼呼的,埋头继续揪他的⼤胡⼦!

乐新周看了⼀眼康资洛夫斯基,⼩眼睛⾥好象在冒⽕!

“是谁?” ⻢记森咬紧嘴唇,⼀向和蔼的⾯容,变得⼗分严峻起来 。

“骇⼈听闻!” 李尼⽴低声说。

“你问是谁吗?” 康资洛夫斯基说,“很遗憾,我们还不能完全肯定!但是,我们不能等待敌⼈⾃

⼰跳出来,那样,代价就太⼤了!有两个⼈值得怀疑,⼀个就是路透社记者秋波因......“

古⾥扬诺夫这才明⽩,为什么秋波因没有来。

“秋波因说他不懂俄语,” 他继续说,“可是他很懂俄语,他⾃我暴露了!当然这还不能证明他就

是特务,但已⾜够引起我们的怀疑!今天,他已经被遣送出苏联国境。我们知道,这将引起对

我国的各种议论和谴责!但我们没有别的办法,客⽓是有限度的,外星⼈的⽣命和安全,⽐什

么都᯿要!”

“那当然!” ⻢记森说,“第⼆个⼈是谁?”

“说起此⼈,情况就更严᯿了!请你们到这⾥来,正为此事。你们知道,苏联政府欢迎⻄⽅各国

学者,来此直接接触卡星⼈和他们的⻜船,我们不搞垄断什么的!遗憾的是,竟有⼈利⽤我们

的好意,冒充⼀位著名的学者,钻到我们这⾥来!” 他⽬光炯炯地直视阿凯⾥。

“剑桥天⽂台台⻓查⾥司阿凯⾥教授,” 他缓慢地说,“此刻还在佛罗⾥达的家中坐着,他甚⾄还

没有打算到苏联来。”

阿凯⾥从椅⼦上站起来,

“坐下!” 康资洛夫斯基命令他;切列巴诺夫把他᯿᯿地往椅⼦上⼀按。

“别再演戏了,聂维因丝先⽣,我们知道你是⼲什么的!”

坐在阿凯⾥身边的⻢记森突然转身ഀ拳,⼤骂阿凯⾥:

“坏蛋!” 这位瑞典⼈⽓的咬⽛切⻮,脸⾊发⽩!

古⾥扬诺夫连忙拦住他的拳头。

“不必激动,⻢记森先⽣,” 康资洛夫斯基笑着劝解,“他会受到应有的制裁!”

⻢记森喘着粗⽓,宽阔的胸膛,猛烈地起伏,浑身发抖!

“坏蛋!” 他⼜骂了⼀声。

“你被逮捕了,聂维因丝先⽣,” 切列巴诺夫说,“跟我⾛!”

阿凯⾥不啃声,两颊泛起深红⾊的斑,顺从地站起来,看了⻢记森⼀眼,跟切列巴诺夫⾛了。

“事情⽐我想象的简单,” 康资洛夫斯基说,“我以为他会百般抵赖,那就得请⻄蒙包⾥索维奇出

⻢了!”

“我认识查⾥司阿凯⾥,” 施泰恩说。

“那他⼀来你就知道他是假的了?” 古⾥扬诺夫问,

“是的,我知道,” 施泰恩很冷淡。

“⼀切都幸运地过去了,” 李茂⽇说,“我可不可以把这个消息发往法国?”

“当然可以,” 康资洛夫斯基说,“请您来,正是为此!”

“不过,您以为除了这个聂维因丝就没有别的⼈了吗?” 李尼列教授担⼼地问,

“不,暂时还不能说没有!”

“请允许我向您表示谢意!” ⻢记森站起身,伸出⼿,“保障外星⼈和⻜船的安全,是全世界科学

家的神圣职责!”

“我也这样认为!” 康资洛夫斯基紧握这位瑞典科学家的⼿,“为了保护外星⼈,我们将竭尽全

⼒!”

外国⼈都⾛了,帐篷内还留下阿尔太⽶⽛夫、古⾥扬诺夫、施泰恩和廖星。

“您怎么知道他叫聂维因丝的?” 古⾥扬诺夫问,

“既然发现他是假冒,那就不难弄清他的来历。” 康资洛夫斯基说,“这个聂维因丝是⼀个外国谍

报机关的⼤间谍,他们不惜把他抛出来,按照他们的说法,是下赌本!查明真的阿凯⾥是否没

有离开美国,可就⽐较困难了。不过,可以看出......”

古⾥扬诺夫摇摇头。

“真狡猾!” 他说。

“您以为是狡猾?” 康资洛夫斯基看⼀眼古⾥扬诺夫,“我倒以为是过分天真!他们应当知道,苏

联科学院考察队的成员中,肯定有⼈会认识⼤名鼎鼎的科学家、查⾥斯阿凯⾥!这个聂维因丝

假冒他的名字来,分明是⾃投罗⽹!”

“不过,他⻓得确实象阿凯⾥,” 施泰恩指出。

“象归象,” 康资洛夫斯基转身对施泰恩说,“不过他们没有时间把他培训成为⼀个天⽂学家!您不是跟他第⼀次谈话就发现他是个骗⼦了吗?!”

施泰恩什么也没说。

“他们为什么要让聂维因丝假冒阿凯⾥?”康资洛夫斯基问阿尔太⽶⽛夫上校;帐篷内只剩下他

们两⼈。

“这可以作不同的解释,”上校答,“或是他们对我们的警惕性估计不⾜,这是常有的事,或是......"

他沉默了⼀会,两眼凝视帐篷拐⻆的上⽅。

“或是......” 他轻声᯿复道。

他的脸沉得象⼀块⽯板!

他的脑⼦⾥,已经不是第⼀次浮现出这种令⼈不安的想法了,莫斯科也有持同样看法的。如果

这样,那⽃争才刚刚开始!

阿尔太⽶⽛夫不是孤军作战,他的身后,有随时准备协助的强⼤⼒量!他只是这场和平进步势

⼒同反动⿊暗势⼒进⾏⽃争的前哨,处于这场⽃争的最困难的地位!

⼀场殊死的战⽃,围绕着⻜船与外星⼈展开了!

初战告捷,并没有让阿尔太⽶⽛夫⾼兴,轻易得来的胜利,反⽽使他惴惴不安;他觉得,这⾥

⾯肯定还有⼀个经验更丰富的敌⼈、及其更狡诈的阴谋!

参 观 ⽌ 步 (21)

阿维林教授已经看到,在化学上,地球可以向卡星学到很多新的东⻄。卡星⼈的化学合成技术,

⾼度发达,已经能够⽤合成的⽅法,从⽆机物中获取多种营养丰富的⻝品。这给我们的化学,

开拓了诱⼈的前景;意义更加᯿⼤的是,他们已经掌握了植物的光合作⽤的伟⼤奥秘!

⻜船上有极好的化学仪器设备。阿维宁整天钻在⾥⾯,以⽆⽐的毅⼒学习他们的化学,把他们

的化学公式同我们的化学公式,进⾏反复类⽐,⼀步⼀步地朝前进!

⻄涅格⾮常热⼼地帮助阿维林,他不仅是医学家,同时还是⼀位⾼级的化学家。他俩做的实验,

不下数百次。由于直接从互换化学公式开始,所以‘化学语⾔’的学习,⽐⼝语学习顺利得多。只

有在很少的情况下,才需要施洛可夫帮忙。

两位化学家的相互理解,⽇益加深,但是仍然没有达到、也不可能达到完全理解的地步。卡星

上的科学技术远远超过地球上的科学技术,要掌握它,运⽤它,还要⾛⼀段很⻓的路程,⼀段

卡星学者们已经⾛过的路程,不仅化学⽅⾯如此,在科学的所有领域,都是这样!

卡星的宇航家们,确信在太阳系能找到有居⺠的⾏星。因此他们带来了⼤量的科技资料。研究

这些资料,要花好⼏年的时间!苏联考察队和来⾃国外的学者们,就是要在卡星⼈的帮助下,

⼤体上了解这些资料,以便在他们⾛后,还能顺利地展开研究。

在‘外国营房’,聚集了世界各国的众多学者。学者⼤会决定,由苏联学者⻢记森和李尼列负责资

料⼯作,每天向学者⼤会报告。

学者⼤会的⼈数有 70 ⼈之多;志愿学习卡语的有 30 多⼈,教授卡语的᯿担,就落在中国的语⾔

学家廖星教授身上。

不管是在⽼营房还是在新营房,总是从早忙到夜,⼯作⼗分紧张。

施泰恩和⻄梁也夫对⻜船上的光学技术,特别感到兴趣。他们的望远镜系统跟我们的完全不同。

从别涅⽛涅的介绍中,初步了解到他们的光学技术,是基于光波振幅的加强。这是迄今为⽌,

我们还完全不知道的新的原理。望远镜的样⼦也跟地球上的完全不同,没有那种常有的管⼦。

它的物镜⽤导线连接在⼀种很复杂的仪器上,物体形象经导线传到⽬镜,其放⼤倍数,远远超

过地球上最⼤的望远镜!

在研究这些光学问题的时候,⻄梁也夫⽆意间发现:‘视觉三原⾊’理论,是卡星⼈近 200 年(地

球年)才提出来的,刚好与莱蒙诺索夫提出这个理论同时。这就是说,卡星与地球,虽然相距

那样遥远,但是,两个⾏星上的科学,在某些⽅⾯,却经历了共同的道路,⾄少是曾经作出过

相同的发现!

⻄梁也夫的发现引起热烈的争论:他们的科学,为什么现在和我们拉开了这样⼤的距离,把我

们远远地抛在了后⾯?是什么⼒量给予它的发展以如此巨⼤的推动?

我认为,” 施泰恩在⼀次学者会议上说,“200 年前,不仅在科学上他们与我们差不多,在社会制

度上也应该近似!我们地球上还有阶级,科学屈从于阶级利益,阻碍着科学的发展。卡星⼈显

然已经改变了⾃⼰的社会制度,为⼴⼤群众的⾃由创造、⾃由地从事科学研究,创造了条件。

他们的科学,近 200 年来所以发展得如此迅速,我想正是由于摆脱了阶级枷锁,获得了思想解

放的缘故。”

“您是说,卡⾥斯托已经建成了完全的共产主义社会?” ⼀位外国学者讥讽地问。

“您说对了!”施泰恩答。

⼯程师们遇到的困难更多更⼤,整个⻜船就象是⼀座技术迷宫,特别是它的发动机和燃料!......

斯⽶尔诺夫和⻢那连科开始都认为它是原⼦发动机,其⼯作原理是喷射推进,但是,随着认识

的加深,越来越觉得不对!

“如果是原⼦发动机,” 斯⽶尔诺夫说,“那他们的原⼦技术就超过我们太远了!完全不象我们所

知道、所想象的那样!”

⻢那连科和别的⼯程师们也都同意他的看法。

⻜船的‘⼼脏’,位于⻜船着陆的⼀端。复杂的机组,与原⼦反应堆仿佛。不知是⼀种什么能源通

过专⽤‘管道’传送到每⼀个发动机,以每秒 55 爆的速度,连珠喷发出神奇的⼒量,把⻜船推向

喷汽⼝的反⽅向。

⻜船上端,排列着许多发动机,能朝任何⽅向⻜⾏。 前⾯已经说过,⻜船起⻜后,要以加速度

⻜⾏⼀年,还要以减速度⻜⾏⼀年,在这两年中,喷嘴要承受巨⼤的压⼒和⾼温。

喷嘴的材料同⻜船外壳的材料⼀样,是⼀种合⾦钢,其坚硬度超过我们所知道的任何材料!斯

⽶尔诺夫和⻢那连科很快就醒悟到:他们打算⽤錾⼦去凿⾦取样,那是肯定不⾏的!不仅錾⼦

不⾏,再锋利、再尖锐的⼯具都不⾏!何况这种材料还具有绝对的各向同性,什么都对它⽆能

为⼒。

这种材料,除了硬度超过胜利合⾦- ⼀种含有钨的、硬度不低于⾦刚⽯的合⾦,还具有特殊的

热稳性;它的熔点,在正常压⼒下,为 11.000 度,⽐我们热稳性最好的物质-钨的熔点,还要⾼

两倍!

阿维宁认为,在他们的这种合⾦中,肯定有钨的成分。季也果涅介绍这种合⾦的坚韧性时说,

只有秒速在⼀百公⾥以上的陨⽯,才能击穿⻜船的外壳。可是,椐他们的天⽂学家所知,就是

在天狼星附近,陨⽯也极少能达到这样的速度。

卡星⼈很乐意帮助地球学者,毫⽆保留地公开⾃⼰的⼀切,仔细介绍⻜船发动机的构造及其⼯

作原理,连⻜船的‘原⼦锅炉房’也让⼈⾃由进出!这是因为他们坚信⾃⼰的机器根本⽆法破坏,

还是他们根本想不到会有⼈破坏?总之,他们⽆所顾忌,对地球⼈完全信任。

他们不会不明⽩,如果⻜船的‘原⼦锅炉房’受到破坏,他们就回天⽆术了!尽管如此,他们还是

让斯⽶尔诺夫和⻢那连科去考察它,研究它,常常⼀连⼏个⼩时把他们单ᇿ留在这个锅炉房。

从地球⼈的观点来看,太麻痹了!这让阿尔太⽶⽛夫上校深感不安。他多次请求古⾥扬诺夫限

制参观⻜船的⼈数;省委书记康资洛夫斯基也⼀再告诫要提⾼警惕。

到⽬前为⽌,仍未发现营房⾥有任何敌情,但阿尔太⽶⽛夫和康资洛夫斯基都认为,肯定有钻

进来的敌特!但,谁是敌特?还没有弄清楚。

“你对⻜船的锅炉已经有相当的了解了,”康资洛夫斯基望着斯⽶尔诺夫,“请您说说,阿列克森道

阿列克森道维切,他们的机器是不是坚不可摧?”

“不是!”

康资洛夫斯基焦虑地搓搓⼿。

“那为什么他们还让你们钻进⻜船的‘锅炉房?”

“他们信任我们,当然,从另⼀⽅⾯说,他们也太轻信了,有时甚⾄是太天真!⻄蒙包⾥索维奇

说,他们已经习惯于共产主义的⾏为道德准则,根本不知道‘破坏’为何物!”

“那我们就更要提⾼警惕!我坚决要求您,阿列克森道阿列克森道维切,再不要让任何⼈进⼊锅炉房了!”

“连阿尔⼏⽊格⾥国⽴惟其也不让进去?“

不,我不是说⻢那连科......”康资洛夫斯基说,“不过,象乐新周有什么必要去呢?”

“他和我⼀样,也在努⼒研究锅炉。您不知道?他以前不是⼲记者的,论专业他也是⼯程师。”

“不知到,” 康资洛夫斯基紧锁眉头。

“我曾问过他怎么懂技术的,他便向我叙说了他学⼯的历史。”斯⽶尔诺夫继续说,“如果您觉得不

妥,我以后就不带他去了。”

“好的,进去的⼈越少越好。”

回 顾(22)

时间⼀天⼀天地过去,地球⼈和卡星⼈,彼此有了越来越多的了解。

彼得阿尔卡⽀维奇施洛可夫,渐渐成为两星对话中不可或缺的译员。他对卡语的掌握,远胜其

他同志,基本上能就任何问题,同卡星⼈⾃由交谈。廖⽇涅夫和廖星虽然经验丰富,但都不得

不承认:赶不上年轻的医学家。施洛可夫⾃⼰也感到意外,好象卡语对他⼏乎没有什么难学的!

“我也不知道是怎么⼀回事,好象卡语很容易记,”他对古⾥扬诺夫说。

施洛可夫在学习卡语⽅⾯,表现出的出⼈意料的才能,是⼀件很⼤的幸事。通过他的翻译,卡

星⼈⻜来地球的许多详情细节,才得以弄清。

如果说太阳系只有⼀个⾏星-地球-有⼈居住,那嘛⻄⾥乌斯-柳列沃斯系,则有两个这样的⾏星;

除了卡⾥斯托,还有⼀个⾏星有⼈居住,尽管它还处于低级发展阶段,但已知利⽤劳动⼯具和

⽕,并有⾳节分明的语⾔了。

卡⾥斯托的宇宙⻜船,登上⾃⼰的同系⾏星,是前不久的事。这⼀发现,在卡星⼈的思想上,

引起了根本的转变。此前,他们也是认为,卡⾥斯托是⼤⾃然中ᇿ⼀⽆⼆的现象。多数学者的

观点是:⽣命,是⾏星的⼀种‘病态’,⽆⽣命,才是常态。

这是⼀种⾮常错误的观点。这种观点,在地球上⾄今还存在,英国天⽂学家捷任斯就是这种观

点的捍卫者。正是这种观点,阻碍了卡⾥斯托科学世界观的发展。卡星智慧的优秀代表同这种

观点进⾏了⻓达⼏个世纪的⽃争,很像我们迄今还在进⾏的唯物主义与唯⼼主义的⽃争。

直到他们发现附近⾏星也有⼈居,才改变对⽣命存在的看法。这⼤⼤促进了他们⻜向太阳系之

⾏。

雷给.季也果涅(卡星的⼯程师和宇航家)在没有发现附近⾏星也有⼈居之前,就积极主张⻜向

太阳系,并积极研究⻜船的设计。但是,没有⼈⽀持他,只是在另⼀⾏星的⽣命存在,获得科

学证实以后,他的⻜向太阳系的多年宿愿,才终于得以实现。

现在,他已经到了垂暮之年,(卡星⼈的平均寿命是 80-100 岁)但是这并没有使他⽌步不前,他

是⼀位⾮常热⼼于科学事业的伟⼤学者!

卡星⼈在太阳‘附近’发现的第⼀个⾏星是⾦星。他们穿过围裹⾦星的云层,看到那⾥⽣⻓着茂盛

的植物,颜⾊同卡星植物⼀样,但未发现动物。

这是⼀个‘爆炸’性的新闻!对于⾦星上有没有植物,我们的天⽂学家⼀直争论不休,多数持否定

态度。施泰恩等⼈,怀着极⼤的兴趣,观看了卡星⼈带来的⾦星⻛景照,如获⾄宝!

卡星⼈探明⾦星⽆⼈之后,便⻜向其它⾏星。他们很快就找到了⽊星。考虑到⽊星之⼤,和距

离太阳之远,肯定不会有⽣命,便没有对它作近距离考察;季也果涅和维涅⽛涅都认为:到距

离太阳远的地⽅,去寻找智慧的⽣命,那是徒劳的。⻜船在⾦星与地球轨道的中间地带考察了

三个⽉;他们估计这⾥应该还有别的⾏星。

但是,他们没有找到任何别的⾏星,也未发现⽕星。因此,他们断定,太阳系的⾏星⽐天狼星

的⾏星少得多。

他们⼤失所望,准备返航!

⼀个偶然的机会,帮助他们发现了地球。

维涅⽛涅想准确地计算⼀下⾦星的轨道,便⽤天体望远镜观察⾦星,拍摄下许多照⽚。细看照

⽚,发现在⾦星的背景上,有许多亮星,其中有⼀颗,明显地变位。维涅⽛涅估计它是⾏星,

并对它作进⼀步研究。在计算了这颗变位亮星的轨道之后,他明⽩,这正是他们所要寻找的那

个⾏星!

这个⾏星与太阳的距离,适合⽣命⽣⻓,⾄少像⾦星那样,植物总是会有的!

他们决定考察这个新发现的⾏星。⻜船⻜近地球以后,他们⽴即发现此星与⾦星迥异,⽐⾦星

更丰富多采!⻜临地球五百⾥上空时,他们发现这个⾏星上有智慧的⽣命!从望远镜⾥看到的

海轮,是他们据以认定终于邂遘智慧⽣物的第⼀个标志,他们当然知道这不是天然⽣成的东⻄。

随后,他们⼜发现了⼀些船只。⻜到⻄伯⾥亚上空时,他们就在有意识地寻找并且越来越多地

找到智慧⽣物的劳动产物了。

他们欣喜若狂!从发现海轮,到库尔茨克降落,这⼏个⼩时的航程,不知不觉地、转瞬之间就

过去了!

驾驶⻜船的季也果涅,尚能保持镇静,他⼈都处于异常兴奋的状态。

⻜船继续下降,看到有⻜机迎接时,连季也果涅也离开驾驶舱,跑到荧屏跟前,怀着巨⼤的兴

趣,观看这个外星的空中机器!

⼀架迎接他们的⻜机,不⼩⼼卷进⽓流⽽坠毁,让他们很伤⼼!他们为⾃⼰的造访,造成这个

⾏星的⼀个居⺠丧⽣,深感悲痛!季也果涅急忙返回驾驶舱,猛加速度,⽣怕再发⽣类似的不

幸。他以为这个⾏星的智慧⽣物,⼤概不懂得喷射推进的原理,不知到尾随⻜船的危险性。

因此,当他们看到另外⼏起迎接的⻜机时,虽知是欢迎他们的‘仪仗队’,但都迅速避开,把‘仪

仗队’远远地抛在身后。

⻜船⻜过沙漠,不想降落在沙漠上;他们想找⼀个⼈烟稀少的地⽅着陆,以免伤及观众。在他

们看来,库尔茨克这⼀带⽐较合适,并选中了左罗杜⻄诺近郊。季也果涅驾驶着⻜船,在这个

地⽅的上空盘旋良久,让维涅⽛涅好好地选择着陆点--他怕降落到沼泽地上。⻜船降落时激起冲

天尘⼟,使得他们看不⻅下⾯的居⺠点;他们根本没有想到下⾯还有城市。⻜船没有降落在房

屋上,纯属偶然!

⻜船着陆。发动机关闭。他们互祝成功,沉浸在巨⼤的幸福之中!

他们登上了与卡⾥斯托类似的⾏星。此⾏星上,也居住着智慧的⽣命!

卡⾥斯托⼈从⻜船的窗户--荧屏,看到科学考察队的到来与营房的搭建。他们知道这是这个⾏星

上的居⺠在准备迎接他们。在使⽤灯光进⾏对话以后,他们便确信能够找到两星的共同语⾔。

他们在⻜船⾥整整待了⼗九个昼夜(卡星⾃转⼀周的时间为 23 ⼩时⼜ 40 分钟,⽐地球短 20 分

钟)才出来,好像为时过久。但这是必要的!他们要对外星的空⽓进⾏化验,要弄清楚空⽓中

有什么样的致病微⽣物。

⻄涅格跟别⼈⼀样,也很着急。他抓紧时间,查明了地球空⽓的成分、密度,与卡星⼀样。他

还发现,地球空⽓中含有卡星所没有的微⽣物,并找到了预防的办法。这使得他们得以不戴‘⾯

罩’就能⾛出⻜船。他还⾼兴地发现,卡星空⽓中所有的细菌,地球上都有。这样⼀来,就不必

担⼼给地球⼈带来什么新细菌的危险了。他决定在‘电梯房’采取‘消毒’措施,就是为了不让地球

空⽓中的微⽣物被带进船舱。他希望在进⼀步查明地球微⽣物以后,能免去这些麻烦。

地球⼈第⼀次在⻜船旁边出现时,⻜船乘员们兴奋异常。他们贪婪地观看这个⾏星的居⺠,竟

然跟⾃⼰如此相像,只是⽪肤不同⽽已。为了有所表示,他们特意伸出空⽓采集器。别⽛伊宁

性⼦最急,想⽴即下船会⻅地球⼈,⽢冒任何危险,但⻄涅格和季也果涅阻⽌了他。

⼋⽉⼗五这⼀天,对地球⼈,对卡星⼈,都是具有特别᯿⼤意义的⽇⼦。按照卡历,这⼀天应

该是 2392 年 433 ⽇。

卡⾥斯托的年跟地球年不⼀样。它没有季节的变化,没有⽉份之分。他们不知道春夏秋冬。它

的⼤陆⽓候,常年‘盛夏’,⽐地球⾚道还热。它的两极则是常年‘隆冬’,但⽐地球的两极明显温

暖。

. . . . . . . . . . . . . . .. . . . . . .. . . .. .

还有三天,就要离营去莫斯科了。相关的⼀切问题,已经顺利解决。季也果涅亲⾃提出,让全

体⻜船乘员都去莫斯科。

宇宙⻜船,只好由⼠兵来看守

第二章

在 地 区 医 院(23)

凌晨⼀点。

‘北京—莫斯科’特快,刚出站就全速前进。国际列⻋的双座包厢⾥,窗帘已经拉上,两个乘客,

坐在沙发上,⼀个像中国⼈,另⼀个,按其服装和坐的姿势,像美国⼈。

他们在⽤英语交谈。

“没办法,我去参观营房的申请被拒绝了!”那个美国⼈说,“我不是学者,也不是记者,是⼀个好

奇⼼᯿的普通⼈。我想看看另⼀个星球上的⽣物—⽕星⼈......我很满⾜:弄到了去莫斯科的签证。

或许,⽕星⼈也会去那⾥,如果不去,我就设法去从远处看看⻜船。”

“听说古⾥扬诺夫允许游览者去看⻜船,”中国⼈说,你应该去库尔茨克,建议你⼋⽉⼗五⽇赶到

那⾥。”

“你认为那次灯光对话可信吗?”

“我认为可信。”

“您很幸运,不⽤费事,就能去看⻜船和⽕星⼈!”

“为什么你称他们是⽕星⼈呢?现代科学认为,⽕星上是没有智慧⽣命的。”

“什么‘现代科学’,它怎么能知道?⾃然奥秘,⼈何能知!”

“原来这样!”中国⼈微微⼀笑,“你不信科学,那你信什么呢?”

“信⼈!我相信⼈的智慧和能⼒。”

‘那也还是科学的⼒量。”

“⼈⽆法知道⾃然的奥秘,”他᯿复说。

“世界不可知论!你是崇神主义者?”中国⼈笑着问。

“什么?崇神主义者?崇神主义是什么意思?”

“就是那样⼀种哲学:它信仰先知,否定科学的认识世界;信仰主义是反动的⽀柱。”

“你说话像共产党⼈。”

“我是共产党员。”

“去餐⻋吗?睡前来⼀杯伏特卡!俄国的伏特卡⽐杜松⼦酒好。”

“不,谢谢!”中国⼈答。

美国⼈⾛出包厢。

中国⼈开始解⾐就寝,想起刚才的谈话,他微微⼀笑。

“他们都那样,总认为⾃⼰是优等种族,加上对科学的完全⽆知!只信仰⼈的能⼒,信仰⽣意经!”

他刚脱下上⾐,那个美国⼈就回来了。

“快!我们去看看,隔壁⻋厢发⽣凶杀!”

“你说什么?”中国⼈惊呼!

他急忙穿上⾐服,跟美国⼈跑过去。

⻋厢过台上,空⽆⼀⼈,乘客都睡下了。

列⻋穿过森林,路基两旁的树⽊,象⼀道⿊墙压过来。在⻋厢的微弱灯光下,有⼀个⿊糊糊的

身影。

如果让列⻋员看到这个⼈,肯定能认出他不是这个⻋上的乘客。

美国⼈退后⼀步,把中国⼈向前⼀推。

那⼈⼀ഀ⼿,᯿击的声⾳,消失在滚滚的⻋轮声中!

中国⼈倒在⻋厢过台上。两个⼈急忙搜他的⼫体,然后拉开⻋⻔,把⼫体抛向茫茫⿊夜。

. . . . . . . . . . . . . . .. . . . . . . . . . . .

鄂⽊斯克地区医院的主任医师卡咨别可夫,总是 8 点钟准时上班。他穿上⽩⼤褂,在值班医⽣的陪同下开始查房。

听说了吗?”每个病房他都这样说,“施洛可夫同志已经可以同卡星⼈⾃由交谈了,⼈家这个医

⽣当的!营房已经决定迁到莫斯科。阿维林教授,弄清楚了有机合成的许多秘密。斯⽶尔诺夫

教授在研究发动机。”

病员们都笑了。他们已经习惯于这位主任,每天向他们讲述来⾃库尔茨克营房的新闻,尽管有

的新闻已成旧闻;电台每⽇三次,转播古⾥扬诺夫的消息。

卡咨别可夫是⻜船迷!他悲叹⾃⼰⽆缘得⻅卡星⼈,抱怨⻜船没有在附近的什么地⽅降落。

“他们怎么啦?我们⻄伯利亚这地⽅还不够他们降落?”他说。

千百万⻄伯利亚⼈,都曾看到⻜船在天空中⻜过,可是,对于可怜的卡咨别可夫来说,连这⼀

点幸运都没有!⻜船从鄂⽊斯克边上⻜过,与他失之交臂!

这⼏天,不只是卡咨别可夫⼀个⼈抱怨⾃⼰的命运不济,全苏联都没有不羡慕家住库尔茨克的!

⽆论何时何地,⽆论谈论什么,都离不开卡⾥斯托!

⼀个偏远的地区医院,想的、讲的,也都是卡⾥斯托。

病员不多,卡咨别可夫很快就查完病房。

“那个中国⼈的情况怎么样了?”他问值班医⽣。

“还是那样,”值班医⽣答。

他说的那个中国⼈,是⼋⽉九⽇,铁路上送到医院来的。是巡道⼯⼀⼤早在林区发现的。

这个中国⼈已经上了年纪,穿着讲究;他头部被击伤,双腿折断,躺在路基边,毫⽆⽣命迹象,

尽管如此,巡道⼯还是把他送到了附近的医院。

他还活着,照卡咨别可夫的说法,是‘百分之⼀’的活着。对这样的病⼈,医院总是全⼒挽救他的

⽣命,推迟他的死亡,争取最好的结果!

在这个遇害者身上,找不到⾜以证明其身份的⽚纸只字。

巡道⼯肯定:他在发现这个⼈之前,曾巡查过这段路,路基下什么都没有。⾃打巡查过后,只

有‘北京-莫斯科’特快,曾经通过这个路段。

也许这个⼈就是从这次列⻋上摔下来的?可是,经电报查询,该次列⻋,全员到达⽬的地,没

有⼀个摔下⻋的。

也许他坐的是货⻋?不可能!他穿着那样讲究,怎么会坐货⻋呢!

事情转到了检察机关。专程从鄂⽊斯克赶来的法医鉴定:伤者头部有两处伤,⼀处是坠⻋摔伤,

另⼀处,在左脑⻔,是在摔伤前为钝器所击。

‘坠⻋事件’,由于偶然的原因,变成了凶杀事件!

腿伤有救, 恢复得很快。头部伤得很᯿,情况很不好!已经⼀个多⽉,病⼈还是没有知觉,单

靠⿐饲维持⽣命,希望越来越⼩!

要弄清此案,只有等受害⼈恢复知觉。塞⽶巴拉⾦斯克(苏联洲⾸府)⽅⾯,每天询问受害⼈

的情况,卡咨别可夫每天所能回答的,也只有:病⼈依旧昏迷,没有好转。

受害⼈的情况⾮常严᯿,他已经不能转院、只能留在地区医院 。

“就是说,没有变化?”主任医师问。

“对,没有变化!”

“那可不好,”卡咨别可夫说,“这么⻓时间的昏迷,会导致死亡的!”

“那罪犯就难以破获了?”

“我对罪犯不感兴趣”他⽣⽓地答,“那是侦察机关的事,我只管病⼈!”

他⾛进受害⼈的病房。这⾥只有⼀床⼀椅和⼀张⼩桌⼦。窗户关闭,房间半暗。

中国⼈昏迷地躺着。缠着绷带的头与⽩枕⼀⾊。

开始,卡咨别可夫没有发现病⼈有任何变化,细看之下,他惊喜地发现:病⼈的眼睛睁开了!

“赶快,”他低声对值班医⽣说,“去把翻译和侦察员叫来!”

根据有关⽅⾯的要求,只要这个中国⼈⼀苏醒,他必须⻢上报告。侦察机关就等着这个时刻!

赶紧!也许,这是他⽣命的最后的余光!”

但是,⽆论卡咨别可夫怎么⼩声地吩咐值班医⽣,病⼈还是听明⽩了!

“不⽤...找翻译,”他声⾳很微弱,“我...会说...俄语。”

值班医⽣迅速跑去,卡咨别可夫俯向床前。

“别说话!”他说。

“我...是...怎么啦?”

“你受伤了!请别说话,要节省体⼒。”

中国⼈顺从地闭上眼睛。卡咨别可夫为他把脉。脉象微弱但还均匀。他揿铃叫值班护⼠过来。

忽然,中国⼈哆嗦了⼀下,要坐起来。

卡咨别可夫赶忙跑过去,⼩⼼翼翼地从背后扶住他。

“别动,”他说,“要保持安静!”

中国⼈作了⼀个⼿势,示意他弯下身⼦听。

卡咨别可夫听⻅他断断续续地说:

“我想起来了...快!侦察员...迟了就来不及了......”

. . . . . . . . . . . . . . . . . . . . . .. . . . .

问话持续了很久。病⼈艰难地回答。常常停顿⼀段时间,喘息⼀阵⼦。

卡咨别可夫要求让病⼈休息,明天再问。但病⼈不同意!

“情况⼗分紧急!”他说,“死了就误...⼤事...”

“现在,你已经不会死了,”医⽣劝慰他。

“死不死...都⼀样...时间来不及了!”

“请把和您同⻋厢的、那个⼈的相貌特征,说得详细些⼀点,”侦察员说。

病⼈尽可能地描述了那个美国⼈。

“你看到⻋厢过台上的那个⼈了吗?”

“没看清楚...不过我觉得他是中国⼈...”

“⼏号⻋厢,⼏座?”

“8⻋厢 5座。”

照你看,罪犯杀害你的动机是什么?”

“我看,他是要弄到我身上的⽂件...好钻到营房⾥去!...这是最可怕的...”

“什么营房?”侦察员和卡咨别可夫同声问。

”考察宇宙⻜船的营房...我还未告诉你...我就是去那⾥的...我是新华社记者乐新周。”

投 毒 (24)

⾛进帐篷的脚步声,惊醒了阿尔太⽶⽛夫上校。最近,他总是提⼼吊胆,睡得很警醒,早已不

知酣睡是什么滋味了!

不管是⽼营的⼈还是新营的⼈,没有⼈怀疑他是谁,都知道他是记者,只有康资洛夫斯基⼀⼈

知道他是侦察员。

考察队的接待⼯作和资料⼯作,表⾯上进⾏顺利。谁都不知道,某种危险正悄悄逼近地球的客

⼈!但苏联侦察员知道,⽽且这种危险越来越近。

卡星技术还是那样神秘。两位苏联学者-斯⽶尔诺夫和⻢那连科,天天忙着钻研⻜船发动机。国

外的某些⼈,担⼼他们的研究成果会被苏联⼈统统拿⾛,像⻜船带来的其它资料⼀样,不肯公

开共享。

按照他们的看法:苏联⼈怎么可能公开卡星⼈的‘原⼦秘密’呢?只会把它⽤来加强⾃⼰国家的军

事威⼒!不⽤说,这是他们所最不愿看到的,也是最担⼼的事。他们不能想象⾃愿放弃保守科学

秘密的可能性,何况还是天⼤的秘密!他们按照⾃⼰的逻辑得出相应的结论:最好把卡星技术

封杀掉:炸毁他们的‘锅炉’!销毁他们的书!消灭他们的⼈.....骇⼈听闻!但符合他们的逻辑。

尽管作了很⼤的努⼒,还是没有发现敌⼈的踪影。 ‘筛’遍新营⽼营所有的⼈,也都没有发现什

么,⼏乎可以说:没有暗藏的敌⼈,苏联侦察弄到的情报是假的!但是阿尔太⽶⽛夫不这样认

为。敌⼈肯定有,迟早会把他们挖出来的!揭露了秋波因和阿凯⾥,更提⾼了他的信⼼。敌⼈不会那么天真,他们显然很狡猾、很有经验!

尼古拉.尼古拉伊维奇.康资洛夫斯基,对斯⽶尔诺夫教授说的、关于乐新周的事,没有引起任何

注意,但是,经验丰富的侦察员却未轻易放过。他得知这位中国记者过去是⼯程师以后,⼼⾥

便总是捉摸它。他对乐新周的真实性,此前没有考虑过。新华社发来的材料,更让他坚信不疑。

可现在,发现了以前不知道的、新的情况!这引起了阿尔太⽶⽛夫的⾼度᯿视。

“他以前为何不说他是⼯程师呢?” 上校想,“是偶然的?还是故意的?”

阿尔太⽶⽛夫觉得奇怪:⼀个有⼯程师⽂凭的⼈,为何放着⼯程师不当,⽽要去当记者?可是

从另⼀⽅⾯说,也许正因为如此,新华社才派他来,因为他懂技术,当过⼯程师,⽐职业记者

当然更好。可他为什么⼀直不说呢?!

阿尔太⽶⽛夫还是没有怀疑乐新周,但是有了某种不信任感。他决定查个彻底,在康资洛夫斯

基和斯⽶尔诺夫教授谈话的当天,就发电报给莫斯科,请求把乐新周的⾃传材料附照⽚寄来。

他急盼回电,凭着他的本能,觉着踩住敌⼈的脚印了!⾄于这脚印能把他引到哪⾥,还不得⽽

知。乐新周⼀副忠厚的样⼦,让⼈⽆可怀疑。

就个性特征⽽⾔,阿尔太⽶⽛夫总是全⼒以赴地⼲好他当前的⼯作,连做梦也忘不了⾃⼰的任

务。他在浅梦中继续等待回电,⼀听到床前脚步声,⻢上翻身坐起,打开电灯。

凌晨四点:营房在沉睡中,除⾮⼗分紧急的事,不会有⼈到他帐篷来。

他估计的不错。

来找他的⼈,是他的助⼿之⼀、今夜在电台值班的切列巴诺夫中校。

“急电!” 上校同志。

电报很⻓,详细告知了乐新周的有关情况。

阿尔太⽶⽛夫匆匆看过。

姓名...年龄...党派...婚姻状况...教育程度......

阿尔太⽶⽛夫的⼿在履历表上停住了。

他毕业于莫斯科⽂学院。

就是说...

就是说,乐新周不是⼯程师。可斯⽶尔诺夫说他是⼯程师......他⾃⼰告诉斯⽶尔诺夫的。

阿尔太⽶⽛夫闭上眼睛,想了⼀会⼉,突然眼前⼀亮:危险就在这⾥!他预感到这个危险,感觉到

危险的愈来愈近......⼀切都那样简单、明了,......⼀下⼦全都明⽩过来了!

电报没有耽误!来得正是时候!

他迅速穿上⾐服。

敌⼈,真正的敌⼈!隐藏得这么深,这么久!

成为敌⼈牺牲品的真的乐新周,被弄到哪⾥去了?这事以后再说。他们是怎样除掉乐新周并⽤

⾃⼰⼈来取代的,也只能以后再说。当前最主要的,是不能让敌⼈的阴谋得逞!

秋波因和阿凯⾥,是拿来麻痹苏联侦察员的,谁都骗不了!真正的敌⼈,为了取得成功,就先

抛出⾃⼰的两个间谍!再明⽩不过了。

阿尔太⽶⽛夫直奔康资洛夫斯基的帐篷。书记的帐篷位于营房中⼼,切列巴诺夫就住在它的旁

边。当他⾛近帐篷时,⻔卫阻⽌他。除了很少的⼏个⼈,没有⼈知道他是谁。他穿的是便装,

⻔卫当然要阻⽌他。但是,他必须争分夺秒;他⾼声地呼喊康资洛夫斯基,书记出来把他带进

帐篷。

上校把电报递给他。书记看后,⽴即明⽩。

“赶快...”刚说半句,施洛可夫⼀头闯进来。⼀看他的脸,就⾜以让康资洛夫斯基和阿尔太⽶⽛夫

明⽩:出事了!

“太好了,您没睡!”他上⽓不接下⽓地说,“k'al'ist'o w'er'e d'y'ing.......”

“说俄语!” 康资洛夫斯基打断他的话。

“卡星⼈都快要不⾏了!”

他倒在椅⼦上,双⼿抱住头。

“他们快要死了!”他说,“快去,尼古拉尼古拉伊维奇!怎么办呢,决不能让他们死....”

“古⾥扬诺夫呢?”

“他在卡星⼈那⾥,是他让我来找你的。”

康资洛夫斯基转身对阿尔太⽶⽛夫说:

“快,把冒充乐新周的那个⼈抓起来,别让他跑了!快去,彼得阿尔卡⽀维奇!”

施洛可夫⼀⼼着救⼈,康资洛夫斯基要逮捕乐新周,都没有引起他的注意;乐新周不是新华社

记者吗?搁在平常,他会⼤感惊讶!可是现在,他⼼⾥只有卡星⼈。

⼀路上,他向康资洛夫斯基详细报告了卡星⼈中毒的事。

近⼏天,卡星⼈留宿营中,⻜船上由维涅⽛涅⼀⼈留守。为了学习卡语、提⾼听说能⼒,施洛

可夫⼀直和卡星⼈住在⼀起。

夜⾥,⻄涅格叫醒他。

“他勉强⽀撑着,” 施洛可夫说,“叫醒了我,就倒在地上了。其余卡星⼈也都失去知觉躺在那⾥。

我跑去找⽶哈依尔⽶哈依洛维奇,他顾不及穿⾐服就跑过来了。施太恩、廖星和廖伯节夫也都

跟着跑过来,但是,他让他们都回去;廖伯节夫把他的⾐服带给了他。”

“据你看,可能是怎么⼀回事?”

“中毒。⽶哈依尔⽶哈依洛维奇也认为他们是⻝物中毒。他们不吃我们的东⻄,只吃他们⾃⼰带

来的.....”

“很危险吗?”

“很危险!最糟糕的是⻄涅格也失去知觉,现在急需他的帮助。⽶哈依尔⽶哈依洛维奇已经把阿

维林找来了,让他对他们吃剩的晚饭做化验。不知道他们中的什么毒,就没有办法对症处理。”

“你们采取了哪些措施?”

“营房⾥有⻄涅格的医药箱,但是,他还在昏迷中,没有办法使⽤。不过,⽶哈依尔⽶哈依洛维

奇还是使⽤了他们的⼀种制剂。这是⼀种解毒剂,⻄涅格跟我讲过,但我们没有把握......我们必

需要有绝对的把握!”

全体考察队员,还有许多军⼈,都跑向卡星⼈住的帐篷。消息不胫⽽⾛,把所有的⼈都惊动了!

“维涅⽛涅知道吗?”

“不知道。我还没有来得及告诉他。”

“去把廖⽇涅夫或廖星找来,少不了需要他们的帮忙。”

古⾥扬诺夫站在⻄涅格的床前,俯身观察。康资洛夫斯基进来时他转过身来。

“对不起,吵醒你了,”(听起来有点怪)“请给左罗杜⻄诺打电话,让他们急送⼀些氧⽓袋来,光

是我们的可能不够⽤。”

他的⾯部表情,他的声⾳、举动,显得⾮常平静。康资洛夫斯基明⽩,现在的他,已不再是考

察队⻓,⽽只是病榻前的⼀个医⽣。

“还要尽量弄些新鲜⽜奶来,” 他补充道。

书记点点头,转身就⾛。他看⻅古⾥⽛诺夫和施洛可夫⼜转身俯向⻄涅格。

康资洛夫斯基虽然只来了⼏分钟,但把⼀切都已看在眼⾥:卡星⼈⼀动不动地躺着,双⽬紧闭。

脸⾊是否苍⽩,⽆法分辨,他们⿊⾊的⽪肤似乎总是那样的。⼩棉球、⼩瓶⼦抛了⼀地。匆忙

间扔出的注射器针头,扎在椅背上,强烈的药味在空⽓中散发。

⼀切表明:这⾥刚刚发⽣了⼀场抢救⽣命的殊死战⽃!能战胜突然降临的死神吗?......

康资洛夫斯基刚跨出帐蓬,就被激动的⼈群围个⽔泄不通。

“怎么样?...怎么啦?...有救吗?...” 焦急的声⾳彼落此起。

“我什么都不知道,同志们!” 康资洛夫斯基回答,“病榻前有我们苏联最好的医⽣。我们只能寄

希望于他们了。” 眼⻅被围得⾛不出去,便⼜说:“让我⾛,同志们,我要赶紧去完成古⾥扬诺夫

同志交给我的任务!”

这句话产⽣了魔术般的效应。眼前⽴刻形成⼀条通道,康资洛夫斯基⼏乎是⼀⼝⽓跑到考察队⻓的营房,那⾥装有电话。

路上,他对碰⻅的⼀个军官说:派⼈到附近农庄弄些⽜奶来。

“坐我的⻋去!” 他边⾛边喊。

电话直接打到佐罗杜⻄诺区委书记的家⾥,他答应尽快把氧⽓袋送到。

打完电话,康资洛夫斯基从帐篷中⾛出。

东⽅欲晓,晨星渐隐,充满惊慌的⼀天来临了!这⼀天,有可能是建⽴了伟⼤科学功勋的卡星

学者的末⽇!为了达到⽬的,他们战胜了空间和时间,远离祖国⼋⼗三万亿公⾥,花了⼗⼀年

的时间,⻜过⽆垠的宇宙,来到了这⾥,来到了地球上,难道就落得这么个悲惨⽽荒诞的结局

吗?!

⼀切来得如此突然,让康资洛夫斯基⼼烦意乱,⽆法平静下来思考所发⽣的⼀切。

这起事故和乐新周有⽆联系?卡星⼈是吃⾃⼰的⻝物中毒(这简直是不可能),还是被⼈下

毒?......

⻜船上备有⼤量的各种⻝物,⾜够⻜⾏⼆⼗多年吃的,多数是装在密封罐⾥的植物⻝品,很象

我们的罐头。所有的储备,都冷藏在⼗六个栈舱⾥。途中变坏不可能,装船时就混⼊了坏的,

也不可能!听他们说,他们的⻜⾏,⼏乎准备了两年(按地球年算),全卡星的⼈都参与了这项

准备⼯作!

康资洛夫斯基的思绪突然中断,-- 他看到了阿尔太⽶⽛夫。上校是去逮捕乐新周的,怎么跑到

这⼉来了?!

阿尔太⽶⽛夫看⻅书记,便向他跑过来。

“乐新周不在营房。” 他说。

“怎么?不在!”

“找遍各个帐篷,都没有...”

“那他能跑到哪⾥去?昨晚我还⻅到他;夜间,岗哨是不准任何⼈进出的。”

“我问过值⽇官,” 上校突然放低声⾳,“哨兵曾发现有⼈⽤‘翅膀’⻜向⻜船。”

“什么时候?”

“夜⾥两点多钟。”

书记⼀把揪住上校的⾐领喊道:

“直升机!” 他声⾳嘶哑。 “快,请斯⽶尔诺夫教授!”

难道!...难道电报还是迟来了⼀步!......

卡星⼈中毒....乐新周⽤‘翅膀’....⻜船上只有维涅⽛涅⼀个⼈,他是不会阻⽌乐新周的......

难道我们的⼀切努⼒,都将付诸东流!?敌⼈的邪恶阴谋,终于得逞!?

在这可怕的时刻,康资洛夫斯基痛责⾃⼰!

“乐新周--久经考验的中共党员!⼀个值得信任的同志!我怎么就......”

假阿凯⾥的教训,算是⽩费了!

在⾛向直升⻜机场的路上,康资骆夫斯基对斯⽶尔诺夫教授讲了电报的内容和⾃⼰的怀疑:

“乐新周偷⽤了‘翅膀’。他知道,未经允许,直升机在夜间是不会送他上⻜船的。”

“他对⻜船的内部构造很清楚,”教授说。

“⽆论如何得把他截住!”阿尔太⽶⽛夫喊道。

“但愿我们能赶上。”康资洛夫斯基低语,低得只有上校⼀⼈听⻅。

他们⼏乎是⼀路奔跑。

“康德拉基巴⼒卡尔诺维切,刚才把化验报告送给了古⾥扬诺夫。” 斯⽶尔诺夫说,“他在卡星⼈

吃的晚饭⾥,找到了氢氰酸盐晶体。”

康资洛夫斯基⽆论怎样奔跑,听到这句话,还是不由⾃主地停下脚步。

“那是致死的!”

“施洛科夫说,剂量⽆疑是致死的!但是他认为,有希望救活他们!”

“怎么可能?.....”

“致死的剂量,但卡星⼈到现在还没有死。这说明他们的机体,对于这种毒物,不像我们那样敏感。您知道,施洛可夫是毒物学专家!”

“肯定能救活?”

“肯定!⽶哈依尔⽶哈依洛维奇也这么认为。”

那真是万幸!”书记说。

他们跑到机场,但却没有直升⻜机;直升⻜机送廖星上⻜船了。

康资洛夫斯基如果不是那样慌忙,他早该知道会是这样的。

天已⼤亮,看得⻅直升机就悬挂在⻜船上空,显然是廖星让驾驶员在那⾥等他。

营房⾥只有⼀付卡⾥斯托⼈的‘翅膀’,且被乐新周盗⽤。

康资洛夫斯基等⼈,必须紧急登上宇宙⻜船!

⻜ 船 的 ‘⼼ 脏' (25)

直升⻜机在⻜船顶上两⽶处悬停,机械员打开机⻔放下吊梯。

“你就在这⾥等我,” 廖星说。

他迅速下到船顶平台,只⻅‘矿井’(即‘电梯’⼊⼝)旁边,有⼀摊⿊糊糊的东⻄。教授惊讶:‘翅

膀’!奇怪,卡星⼈⾮常爱惜⾃⼰的‘翅膀’,从来不会把它扔在外⾯过夜的!但是,他已经没有

时间考虑这些了,他要赶紧⻅到维涅⽛涅,告知他的同胞不幸中毒的事情。

‘电梯’降⽽未升,‘井⼝’没有盖上。这⼜是⼀件意外!为了防备下⾬,‘矿井’总是盖着的。

“有⼈先我⽽来啦?”教授⼼想。

这是简单⽽⼜⾃然的道理:为了急于找到维涅⽛涅,有⼈先⻜来了。

廖星打开电筒,借着亮光掀动熟悉的按钮。跟往常⼀样,‘电梯’⽆声地从下⾯升了上来。

乘上'电梯',他才想起他不会充⽓消毒,平时上船总有卡星⼈陪着。未经消毒就进⼊船舱,他以为

不可。

教授知道消毒可以从⾥⾯充⽓,连接电梯与船舱的信号设备他也很清楚。

但是,维涅⽛涅听到信号,能知道找他做什么吗?

“能知道,”他想。“我⼜不是第⼀个进来。在我前⾯来的⼈,也会找他充⽓消毒的。”

电梯停了下来,他摁了信号开关。

⼀分钟过去,没有答应。

教授摁住按钮,久久不放。

隔着‘矿井’的铁壁,都能听到信号声。(⻜船上没有⻔铃)但是,响了⾜有五分中也没有⼈答应。

怎么办?回去问问古⾥扬诺夫?抢救卡星⼈要紧,时间就是⽣命!但是未经消毒就开⻔进舱,

那不是把⼤家⼀向严格遵守的预防制度给破坏了吗?!

也许,舱内根本没有⼈?也许,先⻜来的⼈,已经偕同维涅⽛涅赶回营房了,匆忙间他们忘了⻜

来时戴的翅膀,⽽使⽤了另外的翅膀?这似乎再合理不过了。

不过,他们为什么把电梯放下去呢?应该停在上⾯呀!

廖星决定最后再按⼀次‘⻔铃’... 依然没有任何回应!

他不知道关于乐新周的调查材料,当然不会怀疑他的真假,更不可能想到他会跑到⻜船上搞破

坏。

廖星确信维涅⽛涅没有离开⻜船。‘电梯’停在下⾯,这就是证明。说他没听⻅‘⻔铃’响,也决不可

能,⻔铃的响声,⾜以让⻜船各舱听得清清楚楚,除外位于⻜船底部‘锅炉’旁边的舱房,因为那⾥

的舱房,同其它各舱,是⽤很厚的双层墙隔开的。可维涅⽛涅没有必要留在那个地⽅呀!

如果维涅⽛涅听⻅‘⻔铃’响⽽没有回应,那意味着什么?......

教授感到⼀阵恐慌。他觉得在这种毫⽆反应的沉寂中,隐藏着某中可怕的东⻄。⼀刻也不能耽

搁了!

“既然‘电梯’可以消毒,”他想,“那么⻜船各舱就都可以消毒。”

他⼜打开电筒,直接掀动开⻔按钮:⻔开了。

中⼼舱,或如所称‘多⾯房’,灯光通明,空⽆⼀⼈。

廖星沿梯⽽下,⾛近通向圆廊的舱⼝。他注意地观察,忽然发现墙脚下有⼀个发亮的东⻄。拾

起来⼀看,是⼦弹壳,还能闻到弹壳⾥散发出来的⽕药味......

那真是万幸!”书记说。

他们跑到机场,但却没有直升⻜机;直升⻜机送廖星上⻜船了。

康资洛夫斯基如果不是那样慌忙,他早该知道会是这样的。

天已⼤亮,看得⻅直升机就悬挂在⻜船上空,显然是廖星让驾驶员在那⾥等他。

营房⾥只有⼀付卡⾥斯托⼈的‘翅膀’,且被乐新周盗⽤。

康资洛夫斯基等⼈,必须紧急登上宇宙⻜船!

⻜ 船 的 ‘⼼ 脏' (25)

直升⻜机在⻜船顶上两⽶处悬停,机械员打开机⻔放下吊梯。

“你就在这⾥等我,” 廖星说。

他迅速下到船顶平台,只⻅‘矿井’(即‘电梯’⼊⼝)旁边,有⼀摊⿊糊糊的东⻄。教授惊讶:‘翅

膀’!奇怪,卡星⼈⾮常爱惜⾃⼰的‘翅膀’,从来不会把它扔在外⾯过夜的!但是,他已经没有

时间考虑这些了,他要赶紧⻅到维涅⽛涅,告知他的同胞不幸中毒的事情。

‘电梯’降⽽未升,‘井⼝’没有盖上。这⼜是⼀件意外!为了防备下⾬,‘矿井’总是盖着的。

“有⼈先我⽽来啦?”教授⼼想。

这是简单⽽⼜⾃然的道理:为了急于找到维涅⽛涅,有⼈先⻜来了。

廖星打开电筒,借着亮光掀动熟悉的按钮。跟往常⼀样,‘电梯’⽆声地从下⾯升了上来。

乘上'电梯',他才想起他不会充⽓消毒,平时上船总有卡星⼈陪着。未经消毒就进⼊船舱,他以为

不可。

教授知道消毒可以从⾥⾯充⽓,连接电梯与船舱的信号设备他也很清楚。

但是,维涅⽛涅听到信号,能知道找他做什么吗?

“能知道,”他想。“我⼜不是第⼀个进来。在我前⾯来的⼈,也会找他充⽓消毒的。”

电梯停了下来,他摁了信号开关。

⼀分钟过去,没有答应。

教授摁住按钮,久久不放。

隔着‘矿井’的铁壁,都能听到信号声。(⻜船上没有⻔铃)但是,响了⾜有五分中也没有⼈答应。

怎么办?回去问问古⾥扬诺夫?抢救卡星⼈要紧,时间就是⽣命!但是未经消毒就开⻔进舱,

那不是把⼤家⼀向严格遵守的预防制度给破坏了吗?!

也许,舱内根本没有⼈?也许,先⻜来的⼈,已经偕同维涅⽛涅赶回营房了,匆忙间他们忘了⻜

来时戴的翅膀,⽽使⽤了另外的翅膀?这似乎再合理不过了。

不过,他们为什么把电梯放下去呢?应该停在上⾯呀!

廖星决定最后再按⼀次‘⻔铃’... 依然没有任何回应!

他不知道关于乐新周的调查材料,当然不会怀疑他的真假,更不可能想到他会跑到⻜船上搞破

坏。

廖星确信维涅⽛涅没有离开⻜船。‘电梯’停在下⾯,这就是证明。说他没听⻅‘⻔铃’响,也决不可

能,⻔铃的响声,⾜以让⻜船各舱听得清清楚楚,除外位于⻜船底部‘锅炉’旁边的舱房,因为那⾥

的舱房,同其它各舱,是⽤很厚的双层墙隔开的。可维涅⽛涅没有必要留在那个地⽅呀!

如果维涅⽛涅听⻅‘⻔铃’响⽽没有回应,那意味着什么?......

教授感到⼀阵恐慌。他觉得在这种毫⽆反应的沉寂中,隐藏着某中可怕的东⻄。⼀刻也不能耽

搁了!

“既然‘电梯’可以消毒,”他想,“那么⻜船各舱就都可以消毒。”

他⼜打开电筒,直接掀动开⻔按钮:⻔开了。

中⼼舱,或如所称‘多⾯房’,灯光通明,空⽆⼀⼈。

廖星沿梯⽽下,⾛近通向圆廊的舱⼝。他注意地观察,忽然发现墙脚下有⼀个发亮的东⻄。拾

起来⼀看,是⼦弹壳,还能闻到弹壳⾥散发出来的⽕药味..

廖星⽊⽴舱⼝,⼿中拿着铜弹壳,百分之百地肯定:这⾥刚刚发⽣过枪击!......

谁开枪?为何开枪?对谁开枪?

卡星⼈没有⼿枪。他们的武器跟地球⼈的武器完全不同。射击地球⼈还是射击维涅⽛涅?⻜船

上再也没有别⼈啦!

刹那间,廖星明⽩了⼀切:卡星⼈的⻝物没有毒,是有⼈投毒!...⻜船上有敌⼈...他射杀了卡⾥

斯托的天⽂学家!

敌⼈的⽬的很清楚。他们就是要毁掉⻜船的锅炉,不让苏联学者研究它的构造;销毁他们的科

技书籍和其它资料,不让⼈们了解卡星⼈的原⼦技术。

敌⼈现藏何处?他听到‘⻔铃’响,不会不明⽩有⼈要进来。他接着会从哪个⽅向开枪?廖星没有

任何武器;敌⼈⻅到他不会不开枪!

上去告诉⻜⾏员?这似乎合理,但他考虑:未⻅维涅⽛涅的⼫体...也许他只是受伤?也许他正需

救助?

廖星探身舱⼝,⻅⾛廊⽆⼈,便沿梯⽽下。

就在⻔槛边上,发现第⼆个⼦弹壳,前⾏⼏步,⼜⻅第三个。

敌⼈边射击,边追赶维涅⽛涅!结局会是怎样呢?......

廖星知道乘务舱在什么地⽅。离乘务舱没有多远,就是⻄涅格船⻓室。维涅⽛涅如果能够躲过

第三枪,就能逃进乘务舱的任何⼀个房间。

廖星很清楚,随时都可能碰上杀⼈凶⼿!...但是,他不能不管维涅⽛涅的死活就掉头逃离!

他摁按钮,打开季也果涅的房⻔,⾥⾯还是没有⼈。

廖星正要....,忽⻅别⽛伊宁的舱⻔是开着的。他不顾危险扑向那⾥。

维涅⽛涅脸朝下趴在们槛上,头旁边⼀滩鲜⾎!

完了!......

廖星弯下身,听⻅他微弱的呻吟。他跪下来,⼩⼼地把他翻过身来。

维涅⽛涅只是受伤。⼦弹擦破他前额的头⽪,流了很多⾎。他不仅活着,也还清醒。他⽤细⻓

的眼睛、带着⼜痛苦⼜困惑的表情看着廖星,⽤微弱的⼿势指指那边的⼩柜⼦。

那是药柜。⾥⾯装有廖星不认识的药品和裹伤材料。他尽最⼤努⼒,包扎好维涅⽛涅头部的伤

⼝,

“⾏了!” 维涅⽛涅说,“现在请把我胸部的伤包扎⼀下。”

维涅⽛涅不⽌是头部⼀处受伤,还有两粒⼦弹射中他的右胸。

在维涅⽛涅的指导和配合下,廖星终于为他裹好了伤,帮他躺到了沙发上。

“这是怎么啦?”维涅⽛涅问。

他这⼀问,廖星猛然想起中毒的事,便赶紧关上⻔。

敌⼈有可能返回来;他为何未把维涅⽛涅打死?或者是他以为已经结果了他的性命?.....

“您觉得怎样?”廖星以问代答。

真可惜!若是施洛可夫在这⾥多好:年轻的医学家能给以更好的帮助和明⽩⽆误的解答。

“痛!”维涅⽛涅说,“特别是头。”

他⽤疑问的和依旧困惑的⽬光看着廖星。很显然,他⽆论如何也不能明⽩,究竟是何原因招来

此劫!对他来说,这是⽆法理解的。

“是乐新周向我开的枪,”维涅⽛涅说。

听此⾔,廖星如雷击顶!乐新周!难道康资洛夫斯基说的那个敌⼈竟然是他?!

“乐新周在哪⾥?”廖星问。

“不知道。他射倒我就跑了。我失去了知觉。应当把⻄涅格找来。”

怎么说呢?说⻄涅格⾃⼰也⽣命垂危!?能这样刺激⼀个⽓息奄奄,虚弱得⼏乎连话都不能说的

⼈吗?不能,绝对不可以!

“好的,我去找⻄涅格。”廖星说,“乐新周他是丧失理智。你这⾥有什么可以防身的武器吗?”

他⾃⼰也觉得,他说的这些半通半不通的卡语,维涅⽛涅未必能听懂,但是,这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,他已经失去知觉。

廖星⽆助地环顾四周,只有⾃⼰和伤员在⼀起。不能把伤员单ᇿ留下,因为房⻔只能从⾥⾯锁

上。如果不锁⻔就留下他,那么乐新周返回来就⼀定会打死他。

不管怎么样,都要设法阻⽌乐新周的阴谋得逞。

情况真糟,毫⽆办法!营房⾥的⼈不知道这⾥也出事,谁都不会来帮忙。

直升⻜机!......对,尽快通知驾驶员,让他来看护维涅⽛涅;或许还能弄到什么防身武器。

危险还是很⼤。但是,任何延误都将付出更⼤的代价!反正别⽆它法了......

廖星看看维涅⽛涅。他⼀动不动地躺着;已经听不到他的呼吸,必须尽快找来医⽣!......

廖星跑到⾛廊上,随⼿关上舱⻔。敌⼈如果在他不在时返回来,或许不能⼀下⼦就知道维涅⽛

涅藏在哪个房间。这样,他就有可能来得及和驾驶员⼀起赶回来。

⻜船上依然那么寂静。巨⼤的舱房,显得空空荡荡。此刻,乐新周在哪⾥?干什么?......

廖星跑近通往中⼼舱的楼梯,刚刚踏上第⼀级梯阶,就听到‘电梯’的开⻔声。

谁在那⾥?可能是乐新周已经完全得⼿,现在打算离船逃⾛?如果此前他⼀直在下⾯,那嘛他

就有可能没有听到上⾯的动静,⾃然也就不知道船上还有别的⼈......

传来⼀阵脚步声;不只⼀个⼈!......廖星还没有反应过来,康资洛夫斯基就已跳下船舱。阿尔太

⽶⽛夫、斯⽶尔诺夫和施洛可夫紧随其后。

“他在哪⾥?”康资洛夫斯基问。他和阿尔太⽶⽛夫⼿⾥都拿着枪。

“不知道!我未看⻅他,”廖星答,他知道问的是乐新周,但不知书记何以知道乐新周在⻜船上。“维

涅⽛涅受了᯿伤!快去,彼得阿尔卡⽀维奇!”

“你去救伤员,”书记对施洛可夫说;吩咐阿尔太⽶⽛夫:

“你就留在这⾥。发现敌⼈,即予抓捕!如果反抗,当场击毙!”

他在斯⽶尔诺夫的陪同下,前⾏⼏步,就进⼊⼀个开着⻔的船舱。

康资洛夫斯基确定廖星已经先上⻜船之后,⻢上意识到他的处境有多危险!他对乐新周的情况

⼀⽆所知,没有任何防备.....他让阿尔太⽶⽛夫⽴即⽤电台和直升⻜机联系,命令⻜⾏员下去帮

助廖星。考虑到⻜船上很可能有伤员,便⼜喊来施洛可夫。

他们⾛近原⼦‘锅炉’房,才到梯⼦⼝,康资洛夫斯基便把斯⽶尔诺夫拉到⾃⼰的身后,⼩⼼地沿廖星⽆助地环顾四周,只有⾃⼰和伤员在⼀起。不能把伤员单ᇿ留下,因为房⻔只能从⾥⾯锁

上。如果不锁⻔就留下他,那么乐新周返回来就⼀定会打死他。

不管怎么样,都要设法阻⽌乐新周的阴谋得逞。

情况真糟,毫⽆办法!营房⾥的⼈不知道这⾥也出事,谁都不会来帮忙。

直升⻜机!......对,尽快通知驾驶员,让他来看护维涅⽛涅;或许还能弄到什么防身武器。

危险还是很⼤。但是,任何延误都将付出更⼤的代价!反正别⽆它法了......

廖星看看维涅⽛涅。他⼀动不动地躺着;已经听不到他的呼吸,必须尽快找来医⽣!......

廖星跑到⾛廊上,随⼿关上舱⻔。敌⼈如果在他不在时返回来,或许不能⼀下⼦就知道维涅⽛

涅藏在哪个房间。这样,他就有可能来得及和驾驶员⼀起赶回来。

⻜船上依然那么寂静。巨⼤的舱房,显得空空荡荡。此刻,乐新周在哪⾥?干什么?......

廖星跑近通往中⼼舱的楼梯,刚刚踏上第⼀级梯阶,就听到‘电梯’的开⻔声。

谁在那⾥?可能是乐新周已经完全得⼿,现在打算离船逃⾛?如果此前他⼀直在下⾯,那嘛他

就有可能没有听到上⾯的动静,⾃然也就不知道船上还有别的⼈......

传来⼀阵脚步声;不只⼀个⼈!......廖星还没有反应过来,康资洛夫斯基就已跳下船舱。阿尔太

⽶⽛夫、斯⽶尔诺夫和施洛可夫紧随其后。

“他在哪⾥?”康资洛夫斯基问。他和阿尔太⽶⽛夫⼿⾥都拿着枪。

“不知道!我未看⻅他,”廖星答,他知道问的是乐新周,但不知书记何以知道乐新周在⻜船上。“维

涅⽛涅受了᯿伤!快去,彼得阿尔卡⽀维奇!”

“你去救伤员,”书记对施洛可夫说;吩咐阿尔太⽶⽛夫:

“你就留在这⾥。发现敌⼈,即予抓捕!如果反抗,当场击毙!”

他在斯⽶尔诺夫的陪同下,前⾏⼏步,就进⼊⼀个开着⻔的船舱。

康资洛夫斯基确定廖星已经先上⻜船之后,⻢上意识到他的处境有多危险!他对乐新周的情况

⼀⽆所知,没有任何防备.....他让阿尔太⽶⽛夫⽴即⽤电台和直升⻜机联系,命令⻜⾏员下去帮

助廖星。考虑到⻜船上很可能有伤员,便⼜喊来施洛可夫。

他们⾛近原⼦‘锅炉’房,才到梯⼦⼝,康资洛夫斯基便把斯⽶尔诺夫拉到⾃⼰的身后,⼩⼼地沿

梯⽽下。他断定乐新周就在⻜船的⼼脏--原⼦‘锅炉房’。`

‘锅炉房’有两᯿⻔,总是关闭着的;如果乐新周把⻔反锁上,别⼈就休想进去!

康资洛夫斯基当⻔⽽⽴,举起⼿中的枪。

“开⻔!”他轻声说。

教授上前掀动开关,⻔打开了。半⽶之距的第⼆᯿⻔也关着。要打开它,就得靠近它。

“别靠近,注意隐蔽!”康资洛夫斯基说。

斯⽶尔诺夫张⼝要抗议,但康资洛夫斯基不等他开⼝,就推开他,冲向前,果断地掀动第⼆道

⻔的开关。

他知道:如果乐新周听到了第⼀道⻔的开⻔声,那么第⼆道⻔⼀开,就是迎⾯射来的⼦弹!但

是,千钧⼀发,他没有别的选择,只有冒险!如果他或死或伤,乐新周就会在过道⾥与斯⽶尔

诺夫遭遇;(他把从卫队⻓那⾥弄来的⼿枪给了斯⽶尔诺夫)假如教授结果不了他,那嘛他绝对

逃不过阿尔太⽶⽛夫那⼀关!总之,⽆论如何,都要阻⽌乐新周破坏⻜船的最᯿要的机器。

但是,第⼆道⻔没有开。这⼀次,乐新周没有忘记将⻔反锁。

他知道在完成破坏计划之后,反正跑不掉了?还是听到第⼀道⻔响,就反锁上第⼆道⻔,以免

⾏动受阻?他在切断锅炉间的所有通道之后,就能在那⾥为所欲为了。

“你就守在这⾥!”康资洛夫斯基对斯⽶尔诺夫说,“如果乐新周出来,⽴即开枪!”

他抽身疾步向上⾯跑去。也许,只有维涅⽛涅能够挽救危亡了!

维涅⽛涅已经恢复了知觉。施洛可夫给他换了先前廖星为他包裹的绷带,正急速地和他谈着什

么。

“快!锅炉房!”康资洛夫斯基喊道,“翻译给他!就说敌特钻进锅炉房,把⻔反锁上了,我们要进去阻⽌其破坏⾏动,请他能告诉我们该怎么做。”

听完施洛可夫的翻译,维涅⽛涅沉思了⼀下。

维涅⽛涅说,锅炉间有两道⻔,可能都关上了。”施洛可夫翻译道,“他建议发动锅炉房的机器,

但是,这肯定会致死靠近它的⼈!”

“如果这样做能够拯救机器,那就应当这样做!”康资洛夫斯基说,“不过,问问他:对站在锅炉房

⻔旁的阿列克森道.阿列克森道维切有没有危险?”

维涅⽛涅回答没有危险。

“那就问他怎样发动机器?快!”康资洛夫斯基说。

他觉得刻不容缓,要抢在敌⼈动⼿的前头!

“维涅⽛涅说,如果乐新周钻到锅炉的某个部位,”施洛可夫也说不清楚具体位置,“那么,发动机

器,有可能引起爆炸!不过,尽管如此,他还是建议这样做。关上᯿⻔,爆炸不会影响其它船

舱。”

“我已经关上了第⼀道⻔,”康资洛夫斯基说。

第⼆道⻔已被乐新周反锁上。为了斯⽶尔诺夫的安全,康资洛夫斯基上来的时候,⼜关上了第

⼀道⻔。

“还是把阿列克森.阿列克森道维奇喊到这⾥来吧,”施洛可夫建议。

发动机器,只有从船⻓室或中⼼舱进⾏。这⾥靠近船⻓室,他们便把维涅⽛涅抬到了船⻓室;

廖星跑去喊斯⽶尔诺夫。

维涅⽛涅显然很不安。他激动地跟施洛可夫说着什么。

“他害怕发动机器,”施洛可夫说,“不是害怕机器爆炸,⽽是害怕致⼈死命!”

“告诉他说,那不是⼈,那是⼀条疯狗!”康资洛夫斯基说。

船⻓室的墙壁上有⼀块开关板。开关板上有许多柄、按钮和仪器。维涅⽛涅指指发动机器的两

个按钮。

康资洛夫斯基跨到开关板前,双⼿去摁按钮。

“斯⽶尔诺夫来了吗?”摁下去之前他问。

“来了!”教授⼀脚跨进⻔来,“是不是不应该......尼古拉尼古拉伊维奇?”

他⼀眼看出康资洛夫斯基要做什么。

“我们必须阻⽌他,哪怕只有千分之⼀的可能性!”书记坚决地说。

话⾳未落,就摁下两个按钮。

屏息以待,死⼀般的寂静。维涅⽛涅⽤两⼿捂住⾃⼰的脸。

但是,⼀切依旧,⼀点响动都没有。只有细玻璃管⾥⾯的⼩弹⼦,抖动了⼀下,翻了上来。

“爆炸没有发⽣,”康资洛夫斯基说。他⾯⾊苍⽩,但⼗分镇静。“⼈的⽣命,⽐任何机器都宝贵。

卡⾥斯托⼈也持这种观点,同我们⼀样,我很⾼兴。但是,也有的时候,机器⽐⼈更宝贵!何

况,钻到锅炉间的,根本不是⼈,⽽是⼀条毒蛇!”

“关掉机器吧,”斯⽶尔诺夫颤声说,“那⾥已经没有任何活物了!”

卡星⼈的治疗学 (26)

营房⾥发⽣的⼀切,迅速报告了莫斯科。翌⽇下午,政府调查委员会来到营房,专⻔调查这起

破坏活动,并采取措施,消除后果。

委员会由最著名的苏联专家组成,科学院聂维洛夫院⻓任主席。应古⾥扬诺夫之请,聂维洛夫

带来了著名的外科⼿术专家为别涅⽛涅做⼿术;别涅⽛涅虽然已经脱离危险,但肩膀上有两粒

⼦弹还未取出,急需⼿术。

别涅⽛涅受伤当天,就被救护直升机送到库尔斯克的⼀家外科医院,廖⽇涅夫随⾏。

古⾥扬诺夫向聂维洛夫带来的外科专家,详细介绍了卡星⼈的身体特点,把这段时间拍的⽚⼦

拿给他看。卡星⼈很乐意让他们研究⾃⼰,古⾥扬诺夫已经弄清楚了卡星⼈的身体结构。

卡星⼈的身体与地球⼈的没有多少不同。脑、神经系统、呼吸器官、⼼⾎管和胃,都⼀样。主要

的⻣骼分布也⼀样,但卡星⼈的⻣,明显粗于地球⼈;肋⻣不是九根⽽是⼗⼀根。最⼤的不同是其脏器的位置恰与地球⼈的相反:胃与⼼脏在右边,肝脏在左边。

乐新周知道这些吗?当然知道!(他就是要向卡星⼈的⼼脏开枪!)因为营房的全部⼯作的结果,

都是公之于世的;苏联学者不打算也不想藏着掖着!

“现在,”外科专家说,“有了这些资料,⼿术就有把握了,请您放⼼,保证没有问题!”

但是,⼿术还是没有做。没有⻄涅格在场,别涅⽛涅坚决拒绝上⼿术台!库尔斯克外科医院的

主任医师斯替森科,忙把这个情况报告古⾥扬诺夫。

“应当赶紧⼿术,” 他说,“可能要溃脓了,病⼈体温⾼达 40.1 度!”

“这倒不要紧,”古⾥扬诺夫告诉他,“卡星⼈的体温原本⾼于我们,39.7 度,是其正常温度。因此,

没有什么可怕的,我这就转告⻄涅格。”

为了安定卡星⼈,在他们尚未完全复原之前,夜间⻜船上发⽣的事,⼀点没有向他们透露。只

有⻄涅格知道有⼈要毒害他们!但是,维涅⽛涅受伤,也还是没有告诉他。

古⾥扬诺夫带着施洛可夫直奔卡星⼈住的帐篷。

卡星⼈虽然已经没有什么危险,但还虚弱;古⾥扬诺夫和⻄涅格坚持要他们卧床休息。氢氰酸

对于地球⼈是可怕的,但是对于卡星⼈,却不会致死。⻄涅格得知他们是吃了氢氰酸以后,便

⽴刻明⽩他们幸免于死的原因。原来,卡星上有⼀种普遍⻝⽤的植物,按其化学性质,近乎地

球上的巴旦杏。这种植物,外形上与巴旦杏全然不同,但其果实含有氢氰酸 ,与地球上的巴旦

杏完全⼀样。由于⻓期⻝⽤,卡星⼈已逐渐适应,形成免疫⼒,所以能够⼤难不死!

但是,下毒的剂量毕竟太⼤!要不是古⾥扬诺夫措施果断,后果仍将不堪设想。他⾸先全⼒以

赴地抢救⻄涅格医⽣,使他很快就恢复了知觉,然后按照他的医嘱,给卡星⼈第⼆次灌药;第

⼀次给的剂量不够。

此刻,卡星⼈已经脱离危险,完全康复只是时间问题了。

氰氢酸对地球⼈⽆疑是致死的,对卡星⼈却并⾮剧毒!这⼀点,敌⼈万万没有想到。古⾥扬诺

夫把乐新周要毒死他们的事,告知⻄涅格,⻄涅格并未感到特别惊讶;对于地球和地球上存在

着敌对⽭盾,他已有相当的了解。乐新周为什么要毒死他们,他也不难理解。

但是,当古⾥扬诺夫把他从帐篷⾥喊出来,通过施洛可夫的翻译,告诉他别涅⽛涅受伤了,⻄

涅格⼀下⼦万分焦急起来:

“您不该不告诉我!为什么不把别涅⽛涅送到这⾥来?”

“我们想做得更好⼀些,”施洛可夫说。“⼿术是必要的。⼦弹应当从体内取出来。我们从莫斯科请

来了最好的外科⼿术专家。”

“我明⽩您的意思,”⻄涅格说,“我知道你们是为我们好。但是,⼿术不要做。我们有另外的治疗

⽅法。我们的医学,早就取消外科⼿术了。在治疗学尚不完备时,外科⼿术才是必要的。请你

们赶快把我送到别涅⽛涅那⾥去。”

“您的身体⾏吗?⾃我感觉如何?”古⾥扬诺夫关切地问。

“⾏!感觉很好!”⻄涅格说,“就是不好也得去!我已经脱离危险,别涅⽛涅还急待救助!”

对此能作何反对呢!⽴即派汽⻋送⻄涅格到库尔斯克。根据⻄涅格的请求,派施洛可夫陪同前

往;尽管营房也离不开施洛可夫,⻢上就要开技术⼤会,廖星⼀⼈如何承担翻译᯿任?但⻄涅

格说:

“我必须要有⼀个医⽣-翻译!”

卡星医⽣的要求,岂能不予满⾜!施洛可夫随他去了,技术⼤会推迟召开。这样安排,古⾥扬诺

夫甚⾄还很满意,因为别涅⽛涅(⻜船⼯程师)年岁最⻓,⼜受枪伤,安排上⾃应是᯿中之᯿!

根据⻄涅格的要求,此⾏不让库尔斯克的任何⼈知道,当然,除外斯替森可;他不想让⼈欢迎

他。

“如果你们要隆᯿地欢迎我们,”他对施洛可夫说,“那就放在莫斯科吧,现在顾不上这些!”

⼀路上,⻄涅格问了施洛可夫许多问题:关于地球⼈的⽣活,关于经济制度和⺠族等等。他对

地球上的⺠族多样性感到奇怪;在卡⾥斯托,从来没有第⼆个⺠族。

“难道你们有上百种不同的语⾔?”他问,“相互之间怎么说话?

进了城,他沉默了。库尔斯克是他⻅到的第⼀个⼤城市,以前他只是在荧屏上⻅过。细⽽⻓的

⿊眼睛匆匆应接:由房屋⽽⼈群,由汽⻋⽽电⻋......这⼀切,给他留下什么样的印象?从他的脸乐新周知道这些吗?当然知道!(他就是要向卡星⼈的⼼脏开枪!)因为营房的全部⼯作的结果,

都是公之于世的;苏联学者不打算也不想藏着掖着!

“现在,”外科专家说,“有了这些资料,⼿术就有把握了,请您放⼼,保证没有问题!”

但是,⼿术还是没有做。没有⻄涅格在场,别涅⽛涅坚决拒绝上⼿术台!库尔斯克外科医院的

主任医师斯替森科,忙把这个情况报告古⾥扬诺夫。

“应当赶紧⼿术,” 他说,“可能要溃脓了,病⼈体温⾼达 40.1 度!”

“这倒不要紧,”古⾥扬诺夫告诉他,“卡星⼈的体温原本⾼于我们,39.7 度,是其正常温度。因此,

没有什么可怕的,我这就转告⻄涅格。”

为了安定卡星⼈,在他们尚未完全复原之前,夜间⻜船上发⽣的事,⼀点没有向他们透露。只

有⻄涅格知道有⼈要毒害他们!但是,维涅⽛涅受伤,也还是没有告诉他。

古⾥扬诺夫带着施洛可夫直奔卡星⼈住的帐篷。

卡星⼈虽然已经没有什么危险,但还虚弱;古⾥扬诺夫和⻄涅格坚持要他们卧床休息。氢氰酸

对于地球⼈是可怕的,但是对于卡星⼈,却不会致死。⻄涅格得知他们是吃了氢氰酸以后,便

⽴刻明⽩他们幸免于死的原因。原来,卡星上有⼀种普遍⻝⽤的植物,按其化学性质,近乎地

球上的巴旦杏。这种植物,外形上与巴旦杏全然不同,但其果实含有氢氰酸 ,与地球上的巴旦

杏完全⼀样。由于⻓期⻝⽤,卡星⼈已逐渐适应,形成免疫⼒,所以能够⼤难不死!

但是,下毒的剂量毕竟太⼤!要不是古⾥扬诺夫措施果断,后果仍将不堪设想。他⾸先全⼒以

赴地抢救⻄涅格医⽣,使他很快就恢复了知觉,然后按照他的医嘱,给卡星⼈第⼆次灌药;第

⼀次给的剂量不够。

此刻,卡星⼈已经脱离危险,完全康复只是时间问题了。

氰氢酸对地球⼈⽆疑是致死的,对卡星⼈却并⾮剧毒!这⼀点,敌⼈万万没有想到。古⾥扬诺

夫把乐新周要毒死他们的事,告知⻄涅格,⻄涅格并未感到特别惊讶;对于地球和地球上存在

着敌对⽭盾,他已有相当的了解。乐新周为什么要毒死他们,他也不难理解。

但是,当古⾥扬诺夫把他从帐篷⾥喊出来,通过施洛可夫的翻译,告诉他别涅⽛涅受伤了,⻄

涅格⼀下⼦万分焦急起来:

“您不该不告诉我!为什么不把别涅⽛涅送到这⾥来?”

“我们想做得更好⼀些,”施洛可夫说。“⼿术是必要的。⼦弹应当从体内取出来。我们从莫斯科请

来了最好的外科⼿术专家。”

“我明⽩您的意思,”⻄涅格说,“我知道你们是为我们好。但是,⼿术不要做。我们有另外的治疗

⽅法。我们的医学,早就取消外科⼿术了。在治疗学尚不完备时,外科⼿术才是必要的。请你

们赶快把我送到别涅⽛涅那⾥去。”

“您的身体⾏吗?⾃我感觉如何?”古⾥扬诺夫关切地问。

“⾏!感觉很好!”⻄涅格说,“就是不好也得去!我已经脱离危险,别涅⽛涅还急待救助!”

对此能作何反对呢!⽴即派汽⻋送⻄涅格到库尔斯克。根据⻄涅格的请求,派施洛可夫陪同前

往;尽管营房也离不开施洛可夫,⻢上就要开技术⼤会,廖星⼀⼈如何承担翻译᯿任?但⻄涅

格说:

“我必须要有⼀个医⽣-翻译!”

卡星医⽣的要求,岂能不予满⾜!施洛可夫随他去了,技术⼤会推迟召开。这样安排,古⾥扬诺

夫甚⾄还很满意,因为别涅⽛涅(⻜船⼯程师)年岁最⻓,⼜受枪伤,安排上⾃应是᯿中之᯿!

根据⻄涅格的要求,此⾏不让库尔斯克的任何⼈知道,当然,除外斯替森可;他不想让⼈欢迎

他。

“如果你们要隆᯿地欢迎我们,”他对施洛可夫说,“那就放在莫斯科吧,现在顾不上这些!”

⼀路上,⻄涅格问了施洛可夫许多问题:关于地球⼈的⽣活,关于经济制度和⺠族等等。他对

地球上的⺠族多样性感到奇怪;在卡⾥斯托,从来没有第⼆个⺠族。

“难道你们有上百种不同的语⾔?”他问,“相互之间怎么说话?

进了城,他沉默了。库尔斯克是他⻅到的第⼀个⼤城市,以前他只是在荧屏上⻅过。细⽽⻓的

⿊眼睛匆匆应接:由房屋⽽⼈群,由汽⻋⽽电⻋......这⼀切,给他留下什么样的印象?从他的脸上看不出来。但是,当他转身跟施洛可夫说话时,显然⼗分激动,说话的声⾳,都有些颤抖。

斯替森科教授热情地迎接卡⾥斯托医⽣,他已经仔细观察过别涅⽛涅,对⻄涅格不再有任何好

奇。他还预先布置员⼯:⻅到外星客⼈不要围观失态......

别涅⽛涅住在单间病房。他们进来时,他正和穿着⽩⼤褂的廖⽇涅夫说话。

别涅⽛涅穿的是医院⾥的病号服,看上去就象普通的⿊⼈。但是,他的⿊脸,完全不同于⿊种

⼈的那种⿊,这⼜让⼈⽆法把他当作⿊⼈!

⻅到⻄涅格他很开⼼,问了好多问题;⻄涅格⼀⼀回答,却只字未提中毒事件。听到他们的谈

话,施洛可夫⼼⾥⾼兴:在⻜船上营救别涅⽛涅的⼈也未对他说什么。很显然,⻄涅格是怕这

样的消息会让别涅⽛涅受不了;这是不应该的。

⻄涅格给别涅⽛涅作了仔仔细细地检查,斯提森可详详细细地回答了他的问题。本来就是医⽣

的施洛可夫,翻译起来得⼼应⼝,⾮常轻松。

“别涅⽛涅明天早上就可以返回营房了,”⻄涅格最后说。

“我觉得伤员⼿术后不能⻢上出院,”斯提森可说,“还得在这⾥住五天。”

“他不打算⼿术,”施洛可夫说。

在场的莫斯科来的医⽣惊异地看着施洛可夫!

“那两颗留在体内的⼦弹呢?!”他问。

“⻄涅格同志说,他们另有办法,”施洛可夫答。

“那就太好了!”

“你们给别涅⽛涅吃的什么?”⻄涅格问。

“是你们的⻝品,”施洛可夫答,“随别涅⽛涅⼀起送过来的。”

“很好!”⻄涅格打开随身带来的医药箱,箱盖上有⼀个绿星标志。施洛可夫知道,这个标志跟我

们的红⼗字差不多。他从中取出⼀些玻璃瓶和绷带,让⼈弄来⼀些热⽔。

廖⽇涅夫和三个医⽣,虚⼼屏息,观看卡⾥斯托的医⽣施术。

“开始吧?”⻄涅格问。

“开始吧!”别涅⽛涅答。

在场的⼈,只有施洛克夫和廖星,懂得这简短的对话。

⻄涅格取出五块⿊纱布,倒上⼀些药⽔。他⾃⼰拿⼀块,其余的,给施洛可夫。

“都⽤这个把⿐⼦和嘴捂住,”他说。

⼤家⽴即照办;⿊布块散发出微弱的、难闻的⽓味。

⻄涅格取出另⼀个瓶⼦,把它送到别涅⽛涅的嘴边,同时遮住⾃⼰的⿐⼦和嘴,迅速打开瓶盖,

⼜关上。

别涅⽛涅深呼吸,他的头⽴即歪到⼀边,双⽬禁闭,好象倾刻之间就僵化了⼀样。

⻄涅格拿掉蒙住⼝⿐的纱布,扔进盆⼦;别的⼈⼀起照做。

“我把他沉到睡梦⾥,让他不觉得疼痛,”⻄涅格说。

“这很象我们的麻醉药录仿,”斯提森科说。

“帮忙把他翻过身来,”⻄涅格请求。

别涅⽛涅被⼩⼼地翻过身来,脸朝下,背朝上。⻄涅格轻轻解开他的绷带,露出两个伤⼝,往

伤⼝上敷⼀层⻩药膏,盖上很象普通纱布的织物;动作敏捷、准确。

那只医药箱⾥,还有⼀台⼩仪器,样⼦像携带式收⾳机,上⾯有⼀个像是⻣制的、带有刻度和指针的旋钮。⻄涅格把这仪器放在别涅⽛涅的背上,正对伤⼝。然后,⼩⼼地,慢慢地,转动

旋钮。

⼤家注视着那细细的指针缓慢地向左移动,还听到咝咝声......

⻄涅格从别涅⽛涅的背上,敏捷地取下仪器和纱布。只⻅药膏上有薄薄的⼀层⾦属碎屑,象是

撒上去的铅的粉末;⻄涅格以灵巧轻柔的动作,⼩⼼翼翼地去除了铅屑,敷上⼀层新鲜的药膏。

然后,把别涅⽛涅翻过身来,仰⾯躺着。

整个过程,不超过三分钟。

“五分钟后,他会醒过来,”⻄涅格说,“到晚上,他的伤⼝愈合,不留任何痕迹,明天就可以回指针的旋钮。⻄涅格把这仪器放在别涅⽛涅的背上,正对伤⼝。然后,⼩⼼地,慢慢地,转动

旋钮。

⼤家注视着那细细的指针缓慢地向左移动,还听到咝咝声......

⻄涅格从别涅⽛涅的背上,敏捷地取下仪器和纱布。只⻅药膏上有薄薄的⼀层⾦属碎屑,象是

撒上去的铅的粉末;⻄涅格以灵巧轻柔的动作,⼩⼼翼翼地去除了铅屑,敷上⼀层新鲜的药膏。

然后,把别涅⽛涅翻过身来,仰⾯躺着。

整个过程,不超过三分钟。

“五分钟后,他会醒过来,”⻄涅格说,“到晚上,他的伤⼝愈合,不留任何痕迹,明天就可以回营房了。”

“那嘛,体内的⼦弹呢?”施洛克夫问。

“体内已经没有⼦弹啦,瞧!”他指指那盆⽔;所换的纱布膏药,全都扔到了这个⽔盆⾥。

斯提森科教授、施洛可夫和莫斯科来的外科专家,默默地交换了⼀下眼⾊。这种不流⾎的⼿术,

⼜快⼜好,让他们震惊!

“这是多么好的治疗学!”斯提森科说。

“够我们学的!”莫斯科来的专家叹了⼀⼝⽓。

正如⻄涅格所说,五分钟后,别涅⽛涅睁开了眼睛。

“都好了吗?”他问。

⻄涅格点点头。

“您觉得怎样?头还疼吗?”施洛可夫问。

“不疼了。”

“不会再疼的,”⻄涅格边收拾东⻄边说。

“施洛可夫同志,请对他说,如果他把这种医术教给我们,我们将⽆限感激!”外科专家说。

“他们会的,”施洛克夫说,“他们会毫⽆保留地把他们所知道的⼀切都教给我们!”

⻄涅格表示要陪护在别涅⽛涅身边,今天就不回去了;施洛克夫ᇿ⾃返营。

他把⻄涅格到医院为别涅⽛涅做治疗的经过,详详细细对古⽐扬诺夫说了⼀遍;教授沉思地摇

摇头,说:

“他们的⻜来,不仅仅是把医学远远地向前推进了⼀步!”

施洛克夫去库尔斯克的时候,营房收到莫斯科发来的逮捕假乐新周的电报;电报正好迟到 12 个

⼩时。真乐新周还活着,已经脱离危险!这个消息让全营房的⼈都⾼兴。如此说来,敌⼈的破

坏⾏动,没有造成⼀⼈死亡!

究竟是谁,冒充中国记者乐新周,钻到营房搞破坏?暂时还不得⽽知,也没⼈感兴趣!

敌⼈的罪恶计划终未得逞。他们所要杀害的⼈都活着,这是最主要的!⾄于⻜船的“⼼脏”被破

坏到什么程度,必须尽快查明。从“锅炉”的发动情况来看,假乐新周还未能钻到“锅炉”的主要部

位。

“锅炉”间的房⻔禁闭;假乐新周怕有⼈进来,把第⼆道⻔从⾥⾯反锁上,以便在任何情况下都

能不受⼲扰地实施破坏。

谁都不知道他原本打算怎样。但是他显然是感觉到了即将暴露,便孤注⼀掷不计性命了!

只有⼀点他弄错了:他没想到锅炉房的机器可以从别处发动!(可能是他不知道这⼀点,也可能

是他以为别涅⽛涅已死,其余卡星⼈也都活不成了,⽆须顾忌这⼀点),千虑⼀失,必死⽆疑!

锅炉机发动起来,锅炉房温度⾼达摄⽒千度。

破坏分⼦反锁锅炉房⻔,造成了严᯿后果。为了进⼊锅炉房,必须找到开⻔的⽅法。这是⼯程

师委员会碰到的第⼀道技术难题。

锅炉间的房⻔开关在墙内,关上⻔,从⾥⾯反锁上,从外⾯就打不开。

卡星⼈确信⾃⼰的船体坚不可摧,没有采取预防万⼀的措施;每道⻔的开关除外⼿动的,还有

降温⾃动的;万⼀船体被速度极快的陨⽯击穿,涌进来的宇宙冷⽓就会⽴即把⻔关闭。当然,这样的危险对于锅炉房来说是不存在的,但它的房⻔设置却和所有其它的房⻔⼀样。

不能要求卡⾥斯托⼈什么都能预⻅到。

第 三 章

迟延不得(27)

在⼯程师委员会的坚持下,古⽐扬诺夫只好决定就在‘今天’⽽⾮‘明天’,召开技术⼤会,请⻜船

⻓季也果涅和⽼⼯程师维涅⽛涅参加,研究如何检修⻜船的‘⼼脏’,翻译员当然是施洛可夫。

古⽐扬诺夫深知召开这样的会議何等᯿要!他之所以要推迟⼀天,只是为维涅⽛涅的健康着想,

⻜船⻓是完全康复了,可⽼⼯程师恢复得不如别⼈好,他还需要卧床休养两天。

⻄涅格⾏前对卡星同胞讲了⻜船遭到破坏的事,他们⾃⼰也急于要开这个会。古⽐扬诺夫受到

两⾯夹攻,只好从“医⽣”的⽴场退却,不过,他还是让施洛克夫给⻄涅格打了⼀个电话,在征得卡

⾥斯托的医⽣的同意之后,才决定让维涅⽛涅参加会议。

已经很晚了,全体考察队员、政府委员会⼈员和两位卡星⼈,都聚集在古⽐扬诺夫的帐篷⾥。

斯⽶尔诺夫教授向与会者详细介绍了⻜船舱⻔的构造。按照他的意⻅,只有凿穿舱壁才能进⼊

锅炉房。可是舱壁是⽤卡⾥斯托的合⾦铸成,随你⽤什么⼯具,都凿不开它!

“⽤电弧、⽓切和热熔等切割⽅法,也都奈何它不得!”他说,“这些⽅法所能达到的温度只有

3000-4000 度,⽽要熔化卡⾥斯托的合⾦,⾄少要不低于 11000 度!”

“或许,他们有他们的类似焊接的⼯具吧?”聂维洛夫问。

“椐我所知,没有!”斯⽶尔诺夫答,“他们确信他们⻜船的牢固性,没有考虑需要修理的问题。”

施洛克夫坐在两位卡星⼈身边,给他们当翻译;维涅⽛涅确认:⻜船上没有焊接⼯具。

“破坏者在锅炉机器旁呆了多少时间?”他问。

“⼤约⼀个半⼩时。”

“维涅⽛涅同志说,在这个时间内来不及拆下机器外罩!”施洛克夫翻译道,“不拆下外罩,什么也

破坏不了。他认为破坏所造成的麻烦,只在于要把锅炉房的墙壁切割开然后再焊接上。”

“告诉他,我们的焊接⼯具只能达到 4000 度。”

“我已经告诉他了。”

“请你问问他,可不可以⽤超⾼频的⽅法使⾦属软化?”⼀位⼯程师问。

此问翻译了好⻓时间。施洛克夫的卡语⽔平还不⾜以翻译如此专业的问题;在斯⽶尔诺夫教授

的帮助下,采⽤了画图和数学,总算完成了任务。

“不⾏,”维涅⽛涅回答,“那会破坏⾦属的各向同性!”

《各向同性》,没有翻译出来,是照句⼦的意思猜出来的。

问题在于:要尽快进⼊锅炉房,看看有哪些地⽅需要地球技术的帮助,但是,锅炉房⻔打不开!

不得其⻔⽽⼊!

“季也果涅同志问我们能否制作⼀个⼯具。”施洛克夫说,“他说的我不能完全听懂...⻜船上有这种

⼯具的图样。是吧,廖星同志?”他问廖星。

“我看,是的!”中国语⾔学家答。

⼯程师们你看看我,我看看你。

“就看造这种⼯具需要怎么造了!”

会议不得不延⻓时间,许多技术词语必须具有⾮常专业的知识才能弄懂,⼏乎每⼀句都要⽤很复

杂的⽅法来翻译。斯⽶尔诺夫、⻢那连科和阿维林都参加了翻译。

别涅⽛涅受伤的事,⼀直未对卡星⼈说。可是,当维涅⽛涅请求施洛克夫到⻜船上去取他要⽤

的书和图纸的时候,就再也瞒不下去了!

“请把这张字条交给别涅⽛涅,”他说,“他会找到这些资料的。

“关于别涅⽛涅受伤的事,⻄涅格要求在他返回之前,什么都别说,”古⽐扬诺夫说,“可现在,不

说不⾏了!”

果然不出所料:别涅⽛涅受伤的事,引起卡星⼈的强烈反响!维涅⽛涅站起身忿忿地踱步;他

对季也果涅说了些什么,季也果涅没有吭声,只耸耸肩膀。

古⽐扬诺夫看到施洛克夫和廖星作出不能同意的样⼦,但没有把这位⽼⼯程师的话翻译出来。

维涅⽛涅⾛近施洛克夫。

“我跟你⼀起上⻜船,”他说,“别涅⽛涅受伤,只有我⾃⼰去拿了。”

他俩⾛出帐篷。

“别⽣我的⽓!”维涅⽛涅学着地球⼈的样⼦,伸出右⼿,施洛克夫握住他的⼿。

我哪能⽣你的⽓呢!你说的对!不过你⽤的那个词,并⾮对所有的⼈都适合。”

“我知道,”维涅⽛涅说。

“我们正在努⼒,⼒图把这个词从⼈们的意识中彻底消除!”施洛克夫说。

“不容易哟!在我们卡⾥斯托,⼈与⼈的关系早就起了变化,可是你瞧,我还能说出这个词!“

“对过去的记忆,能保持得很久很久,”施洛克夫说。

维涅⽛涅在⻜船上拿到了他所需要的资料。然后下舱仔细查看了‘锅炉’间的⻔。

“短时间我们还进不了‘锅炉’房,你们的那位同志只好躺在那⾥了。

“那⾥躺的不是我们的同志!”施洛克夫叫喊起来,像是被蜇了⼀下!“躺在那⾥的是敌⼈!是...

是...”

他想说是‘坏蛋’,但不知卡语⾥这个词怎么说。

“我今天怎么啦,⼜犯了⼀个错误!对不起,我不是说你们,.....⻜船受到破坏,别涅⽛涅受伤,把

我弄晕了头!其实,我们之间是很友好的。”他作解释。

“我理解你的意思,不会介意你说的话,”施洛克夫说。

《在他们的内⼼深处对我们究竟怎么想?——当他们⻜返营房时,施洛克夫暗⾃思量——他们

私下会如何议论我们?或许,他们把我们当作ᰀ⼈,并憎恨地球⼈的恶⾏?他们的和蔼可亲和

友好表示,只是出于礼貌?》

这些问题折磨着他,暂时还得不到答案,将来都会明⽩的。他⾃⼰真诚地热爱这些⿊⽪肤的天

外来客,渴望他们也能以同样的态度对待地球⼈。

营房⾥所有的⼈都深信卡星⼈的真诚,他们的坦诚、他们帮助地球学者掌握卡星技术的热忱、

和对地球⼈的完全信任,都说明他们是像兄弟⼀样对待地球⼈。但是,施洛克夫不满⾜于这些

表⾯现象,他要知道他们内⼼深处是怎样想的。为何这样?他⾃⼰也不愿意深究下去。

他们⾛进会场,⼤家正急切地等着他们。

维涅⽛涅拿出记载卡星焊接⼯具的书和图样。

要制造这种⼯具,⾸先要有建造⻜船⽤的那种材料,和从地球物质中获取迄今未知的某种⽓体;

卡星的焊接技术是⼀种⽓焊。

“解决⼯具问题,暂时办不到,但不是办不成!”⼯程师委员会的⼀位⼯程师说,“我们要争分夺秒,

打开锅炉间的舱⻔之后,还可能发现新的问题。应当明天早上就去莫斯科,确定由哪家⼯⼚来

承接这个不寻常的订货。谁给我们当顾问?”他问施洛克夫。

“维涅⽛涅和聂⽛涅义涅格,”季也果涅答。

“聂⽛涅义涅格是第⼆位⻜船⼯程师,他同时还是⼀位化学家,”施洛克夫介绍道。

“还得配⼀位翻译。”

“彼得阿尔卡⽀维奇这⾥离不开,”古⽐扬诺夫赶忙说。

他不想放⾛⾃⼰喜欢的学⽣。施洛克夫的⼼思对于教授早已不是秘密,尽管他⾃⼰还不想承认。

放他离开,只会让他下定这个决⼼。古⽐扬诺夫希望他能改变主意。

“最好派廖⽇涅夫跟他们去,”康资洛夫斯基说。

“ 就这么定了。廖⽇涅夫、别涅⽛涅和⻄涅格明晨就回营房。''

“解决能耐⾼温⼀万⼀千度的材料问题,可不那么容易!”聂维洛夫说,“如果不成,那就只好诉诸

⾼频,那样,对温度的要求可能要低⼀些。”

“我已经说过,不希望如此!”维涅⽛涅说,“但是,如果实在不⾏,那就 降低修⻔的⽤料标准。”

“维涅⽛涅说的什么?”散会以后,回到了⾃⼰的帐蓬,古⽐扬诺夫问施洛克夫,“你为何没有把

他的那句话翻译出来?”

“他说,对于⼈来说,⼈就是狼!”施洛克夫答,“遗憾的是,此⾔并不全对。”

“也没有什么不对,但是,并⾮所有的地球⼈都那样,”古⽐扬诺夫说。

“是的,我已经对他说过这个,他也表示同意,”施洛克夫说。

绿 ⾊ ⾏ 星(28)

这天晚上,施洛可夫和季也果涅谈了很久,他们是在卡星⼈帐篷会议结束之后出来接着谈的。

⻄涅格⾏前曾经要求把别涅⽛涅受伤的事,全盘告诉⾃⼰的同志,什么都不要隐瞒。⼈们忘记

了把他的这个要求事先告诉维涅⽛涅。

施洛可夫全神贯注地注意这位⽼⼯程师说的每句话。他怕他把事故原因说错。于是,他便⾃⼰

起来对卡星⼈作了‘演讲’;讲得⾮常成功,他⾃⼰都难以相信。卡星⼈完全理解他所说的⼀切,

并向他提出许多问题,从别涅⽛涅受伤谈到地球⼈的⽣活,⼀直谈到深夜。

施洛可夫⾛出帐蓬,决定睡前在外⾯再坐⼀会⼉。⼏分钟后,季也果涅也来了,坐到他的身旁。

“你对我们的语⾔这么快就掌握得如此之好!”他说。

“还不够好,”施洛克夫说。

“廖星真的能通⼗⼋种语⾔吗?”

“现在已经是⼗九种了。”

“他的卡语不如你,不过,我简直难以置信,⼀个⼈竟能记住⼗九种不同的语⾔!在我们卡星,

从来没有过第⼆种语⾔。”

“能给我说说您的祖国吗?”

季也果涅仰起头,注⽬星空。碧天如洗,银河耿耿。夜并不凉,但施洛可夫看到他的⽪领扣得

严严实实的,对于卡⾥斯托⼈来说,已经不只是凉了!

“你们这⼉看不⻅柳列沃斯,”他说。

“冬天能看⻅。”

“是的,我知道,你们有冷热冬夏的变化。在我来说,很难想象你们怎么能在这种变化的⽓候条

件下⽣存?⽽且,就是在‘夏天’,也并不暖和。”

“我们习惯了,”施洛可夫说。

“所以,你的⽪肤那么⽩皙。我喜欢你们的⾏星,希望能再次访问地球。”

“你是说,你们会再次⻜来地球?”

“是的,你也应该⻜往我们的卡⾥斯托。既然两个⾏星的交往已经开始,那还能让它中断吗?!

不过,我⾃⼰恐怕不能再来了。”

“为什么?”

季也果涅转过头,⾯向施洛可夫;⿊暗中看不清楚他的⿊脸。

“我害怕听到你提的这个问题,”他说,“如同地球⼈⼀样,卡⾥斯托⼈也会⽼的,⼈不可能⻓⽣不

⽼。别忘了,照我们的算法:来往⼀趟,要花将近四年的时间,⽽在卡⾥斯托,就是⼗⼀年过

去了!”

“您还不⽼!”

“我已三⼗有六!”

《在我们这⾥是七⼗⼆岁。》施洛可夫⼼想。

“我能登上你们的⾏星吗?”

“你的年龄完全可以。我觉得,你会喜欢上我们的卡⾥斯托。”

“我已经喜欢上了”

季也果涅爱抚地抓住施洛可夫的⼿。

“我们也看得出来,正因如此,所以才更加喜欢你。我们返回卡⾥斯托的时候,你就跟我们⼀起

⾛,我们⾮常欢迎!”

听此⾔施洛可夫浑身震颤了⼀下,犹如隐私被识破,他慌乱,脸红,幸亏天⿊,没有被季也果

涅看出什么“破绽”来。

“还是请你给我说说你们的祖国吧,”他再次请求。

“我们的祖国,你已经知道得很多了。”

“不,⼀点不多,应该说很少。对于你们的⽣活,我只有⼀点很模糊的概念。你们现在如何?过

去怎样?我觉得,你们⾛过的道路,好像就是我们现在正在⾛着的道路,刚才我说过这⼀点。你们是否也经历过我们现在这样的时期?”

地球和卡⾥斯托是亲姐妹。正如卡⾥斯托的⼈与⾃然,很像地球的⼈与⾃然,两个⾏星的历史,

也有许多共同之处。我们过去的⽣活也很苦,⽐你今天说的有过之,⽆不及!在卡⾥斯托,两

个阶级存在了许多世纪。你从照⽚上看过我们的住宅,那确实很美,卡星的居⺠配住那样的房

⼦!可是从前并⾮如此。那时,卡星绝⼤多数的居⺠,⽣活在难以想象的极其贫困的条件下。

还记得吗,前两天你们放映的“⾮洲⿊⼈”的‘电影’。那⾥,房屋是⽤树枝搭建的草蓬,居⺠⼏乎

是⾚身露体!我们过去的⽣活,就是那样。奴⾪性的劳动和完全⽆权地位,是亿万卡星⼈的命

运!我们从来只有⼀个⺠族,因此,没有像你们那样的战争。但是,在卡⾥斯托,并⾮就没有

流⾎!受命于神的所有主阶级,唆使⼀部份居⺠残酷迫害另⼀部份居⺠,他们利⽤⺠众的完全

没有⽂化,把这种残酷的迫害,变为ᰀ蛮的‘信仰’!不过,随着时间的推移,⼈们逐渐认识到这

种秩序的⾮正义性,他们的技术进步和组织性提⾼,⼜带来了⽂化的普及。我们的⾰命思想发

展史,实在是太⻓太复杂,⼀时说不完,有空看看我们的书就知道了。我们的⾰命,推翻了所

有主阶级。按照我们的算法,这个阶级,在⼆百五⼗年前就彻底消失了。卡⾥斯托从此成了绿

⾊⾏星......现在,我们那⾥,⼈⼈都受到最好的教育。”

“季也果涅说得⼜快⼜激动。施洛可夫不能完全听懂,但⼀个字也没打断他。只是在他停下来以

后,才问:

“为什么您说卡⾥斯托成了“绿⾊的⾏星?”

“要了解这个问题,得到我们的历史中去寻找答案。”季也果涅说,“当年,为⾃由⽽战的⼈被称为

‘绿⾊战⼠’!”

“你们那⾥现在是什么社会制度?”

“很简单,每个⼈都为全体⼈劳动,全体⼈也为每个⼈劳动。整个⾏星的财富,属于卡星⼈全体。

每个⼈都有完全满⾜⾃⼰需要的可能。”

“我们把这样的社会制度称作共产主义,”施洛克夫说。

“共’产’主’义,(1)” 他艰难地学说,“请你说说,它是什么意思?”

“从前,我们这⾥的⼈,除了少数所有主,⽣活都很贫困,⼤部份需求得不到满⾜。劳动果实被

少数⼈占有,⽽创造这些果实的⼈,却过着⾮⼈的⽣活。这样的制度,现在还没有完全消失,

我们把它叫做‘剥削’...这个词你们卡语怎么说,我翻译不出来。”

“我明⽩,”季也果涅说。

“现在,”施洛可夫继续说,“在地球的⼀半、在我们这⾥,实⾏另外的原则。我们要求各尽所能,

按劳付酬,利在全体。这是过渡阶段。我们还要努⼒实现各尽所能,各取所需。我们把这叫做

共产主义。”

“我们的社会制度,正像你说的那样,每个⼈都能取其所需,”季也果涅说。

“那就是说,你们是共产主义社会。那嘛谁来领导,谁来制订计划,谁来监督执⾏?”

“我们⼗年选举⼀次《苏维埃》,⼀切都归《苏维埃》管。”

“如果有⼈不愿意呢?”

“怎么会呢?永远不会有的!”

“那,如果终究还是有呢?你们就没有什么强制机关?”

“会有这种事?不能想象!”季也果涅说,“我们⾃⼰选的《苏维埃》,它⼜是为全体⼈⺠服务。⼤家

只会关⼼公共⼯作的完成,不会有别的。”

“你们⼀天必须⼯作⼏⼩时?”

“通常四到五⼩时,只有病⼈才不⼯作。

“⽆论何⼈都不想要逃避劳动吗?”

“⼲吗要逃避劳动?!”季也果涅感到奇怪,“我们根本就不强迫⼈劳动。如果有⼈不参加任何劳

动,那就意味着他做别的事情了。譬如我,许多年来,⼀直从事⻜船的设计。在此期间,我就

没有参加别的⼯作。”

“你没有明⽩我的意思。我是说,有⼈可能什么都不做,专靠别⼈的劳动⽣活。”

“噢,明⽩了。你知道吗,毕迪?”他把‘彼得’叫成‘毕迪’,“⼈与⼈之间关系的改变,改变了⼈们

的劳动观念。当然,头⼏⼗年,你说的那种现象我们也有。也存在过强制机构。不这样不⾏呀!

⼈们要获其所需,必须完成规定的⼯作时间,和应有的劳动质量。但是,这个阶段已经过去。

新的关系成为习惯,⼈们的意识起了变化。强制的⽅法,因为‘⽤不着’⽽渐渐⾃⾏消亡。现在,

如果有⼈不劳动,那就意味着他⽣病了,或特别疲劳,应该休息。⽽这,已经是属于医⽣范畴

的事了。”

施洛可夫沉默良久。

“地球⼈的许多概念,在你们那⾥已经不存在。”他说,“你们的⻜来,展示了在⼈剥削⼈的现象消

失以后,会有何等结果!卡⾥斯托的榜样,对那些⾄今还未按我们国家道路⾛的⼈,是⼀个强

烈的推动。它将产⽣巨⼤的影响!”

“如果我们的访问,能对你们有某种帮助,我们感到⾼兴。通过乐新周的事,我们看到你们这⾥,

并⾮⼀切顺利。”

“你对我们还不够了解 ,”施洛可夫叹了⼀⼝⽓。“我们的⾰命 ,⽐你们的困难,因为我们不只⼀

个⺠族,⽽是有很多⺠族。乐新周的事你是怎么想的?对于他,你有何评价?”他提出这个对⾃

⼰折磨已久的问题。

“和你⼀样!”季也果涅回答得很简单,让施洛克夫⽴即明⽩:⾃⼰的担⼼是多余的。

“我们很了解你们,”他⽤⼿指抚摸施洛克夫的额头。⼤家都已知道,这在卡⾥斯托是爱抚的表示。

“我们对你们也绝对真诚。乐新周的事你们和我们⼀样沉᯿。我们知道这⼀点。”

《我的想法,他怎么知道的?》施洛可夫⼼中暗想。

进⾏这样的谈话,对于他来说很不容易。他对卡语还不能应⽤⾃如。卡⾥斯托的社会结构,在

许多⽅⾯很像共产党员为之奋⽃的那种制度。但是,还有许多弄不明⽩的地⽅,上千个问题都

能提得出来。

”你们那⾥有家庭吗?”

“答案就在你的问题中。既然卡语中有‘家庭’这个词,那吗家庭⾃然就存在。”

他从上⾐⼝袋⾥掏出⼀张照⽚。施洛可夫点亮提灯。照⽚上有六个卡⾥斯托⼈坐在⽯梯的台阶

上。

“这张照⽚,是我的六个孩⼦,起⻜前夕照的。”季也果涅说,“你瞧,都⻓⼤了,最⼩的⼗五岁,

最⼤的⼆⼗五了。他们聚⻬在这⾥为我送⾏。”

施洛可夫细看照⽚,其中两个⼈特别吸引他的注意。他们的穿戴与别⼈⼀样,但是,他们的脸

型、身姿和整个外表,都表明他俩是他头⼀次看到的卡⾥斯托⼥性。尽管模样特别,但是仍然

让⼈觉得⾮常之美!

“这是您的两个⼥⼉吗?”

“是的。丽苡切艾和⽶依涅阿。她俩最⼩,你到卡⾥斯托会喜欢她们的。”

“您怎么那么肯定我会去卡⾥斯托呢?”施洛可夫问。

他觉得季也果涅在⿊暗中注视着他。

“我是⼀个外⼈。”他说,“但是,如果你想听听⼀个⽼⼈的忠告,那吗,你就不要再隐瞒这个⼈所

周知的事实了。你要访问卡⾥斯托的愿望,⽆论对谁已经都不是秘密了。据我所知,你的这个

愿望,没有受到反对。你同古⽐扬诺夫教授谈过吗?”

“谈过⼀些。”

“这很好。教授喜欢你,但他是明⽩⼈,他会赞成的!”

“您喜欢您的孩⼦吗?”施洛可夫改变话题。

“谁不爱⾃⼰的孩⼦?孩⼦是⽣活的花朵!”

施洛可夫惊讶地震颤了⼀下。

“您知道这句话的由来吗?”

”很古⽼了。”

“孩⼦是⽣活的花朵!这句话说得太好了!这是多么美好的思想!在我们地球和你们卡⾥斯托,都⽤这句话来表达这个最美好的思想。令⼈惊异的巧合!”

(1)’ 表示辅⾳软化。

⻜往莫斯科(29)

第⼆天,九⽉⼗四⽇,维涅⽛涅、聂⽛涅义涅格、廖⽇涅夫,和政府委员会的⼯程师们,离营⻜

往莫斯科。

他们⾯临的任务⾮常艰巨,⾮常紧急。苏联⼯⼚必须⽤地球上的材料,打造出能够熔焊⻜船⾦

属的切割机。为此,⾸先要弄到能耐⼀万⼀千度⾼温的合⾦,⽽这样的合⾦,地球上从未有过,

这种切割机所需要的⽓体,也从未听说过。

每个⼈⼼⾥都很清楚:如果这个问题得不到解决,那么,我们的天外来客就要永远羁留地球,

再也回不了家了!没有什么可说的,不⾏也得⾏!他们开辟的宇航之路决不能就此中断!

毫⽆疑问,卡星⼈⾃然知道⾃⼰处境的严᯿性,也明⽩只有地球的技术和它的⼯业⼒量,可能

让他们有救。他们当然惴惴不安,但表⾯上⼀点看不出来。他们的⾔⾏举⽌和对⼈的态度,跟

往常⼀样。

只有⼀次,施洛可夫听到他们之间的惊慌不安的谈话;他尽可能地安慰他们,劝他们相信⼀切

都会好的。

季也果涅跟维涅⽛涅告别的时候对他说:

“请记住,我们能否返回卡⾥斯托,就全靠你们了。”

“我⽐你更想家!”维涅⽛涅说。

“⼀切要看地球能为我们提供什么了!”聂⽛涅义涅格说。

“什么都能提供!”施洛可夫⼤声说!

“这只是愿望,”维涅⽛涅说,“愿望不意味就能实现!我们丝毫不怀疑你们帮助我们的决⼼,但

是.....”

“请你放⼼!”施洛可夫坚定地说,“地球上有⼀切必需的东⻄,苏联政府有能⼒让你们᯿返九天!”

“希望寄托于你们,我们也就只剩下这点希望了!”他忧郁地说。

施洛可夫⽤俄语对廖⽇涅夫说: “经常跟他们谈谈,消除他们的悲观情绪。开始可能不顺利,...

要让他们保持乐观的精神和最终胜利的信⼼!”

“我⾃⼰都为他们伤⼼得要流泪,”廖⽇涅夫说。

这天⼀清早,天⽓就阴沉沉的,时不时地落着⼩⾬。凹地⾥的夜雾,缥缥缈缈,⻜船的顶端,在云

瓢雾渺中隐隐约约。全营⼈的⼼情都跟这天⽓⼀样,个个愁眉不展,⼀⾔不发。

古⽐扬诺夫建议卡星⼈换上地球⼈穿的⾐服,但是,他们不肯换,仍然穿⾃⼰的红领联合服。

他们没有帽⼦,卡星⼈不戴帽⼦。

施洛可夫通过卡星医⽣⻄涅格(他是同别涅⽛涅⼀起从库尔斯克返回的)劝说他们戴上披⻛,

以避⻛⾬。

他们虽不情愿,但勉强接受了。

“冬天很快就到了,”施洛可夫说,“会很冷的!如果你们不换上⾐服,肯定是要⽣病的。”

“我们再考虑考虑。”

古⽐扬诺夫和施洛可夫明⽩,他们要不是担⼼再也⻅不到卡⾥斯托,根本就不会反对换上地球

的服装。‘慈⺟⼿中线,游⼦身上⾐’!该是他们此刻⼼情的写照吧。

这天早上,营房收到寄给季也果涅的、⼀封来⾃美国的信。因为是⽤英⽂写的,季也果涅不懂

英⽂,康资洛夫斯基便让施洛可夫把信翻译出来。这封信是发⾃纽约的传真,

由莫斯科邮局送达。

美国钢铁⼤王向卡⾥斯托⼈提出:“我们保证能在最短时间内,制造出你们所要的焊接机并为之

合成出必需的瓦斯。总之,修复⻜船‘⼼脏’所需的⼀切,我们都能提供。” 信的末尾,还巧妙地暗示:“破坏事件与苏联有关。”

“拙劣的伎俩!” 康资洛夫斯基说,“现在就说有成功的把握,还为时过早!”

“这信怎么办?” 施洛可夫问。

“赶快如实翻译给收件⼈,趁着维涅⽛涅和聂⽛涅义涅格还没有⾛!”

“如果…?”

如果他们同意,我们就设法尽快把他们送到美国。就这样!” 康资洛夫斯基不管施洛克夫的惊

谔,⼜笑着继续说:“彼得阿尔卡⽀维切,请你在翻译这封信的时候,让李茂⽇和⻢记森教授也

在场。他俩懂英语,有他们在场,可以证明季也果涅收到信了,并知道信的内容了。”

“您是想?...”

“我什么都没想;想不想,应该是卡⾥斯托⼈的事。”

“那么,信⾥那段暗示呢?...”

“如果他们不明⽩,就给他们解释清楚。”

施洛可夫百分之百地执⾏了书记的指示。但也不免暗暗地担⼼。卡⾥斯托⼈如果同意了怎么办?

他们对美国毕竟并不⼗分了解。

“喏,怎么样?”半⼩时后,施洛可夫回来了;康资洛夫斯基问。

“季也果涅只是淡然⼀笑,⽽维涅⽛涅则和你说了相同的⼀句话:‘拙劣的伎俩’,只不过语⾔不

同。”

康资洛夫斯基耸了⼀下肩膀,说:

“奇怪,你怎会这么不了解他们!这不是明摆着的吗?!”

信件不单是来⾃美国。从世界各个⻆落发来的类似信件和电报整天不断。可以感受到全世界都

向他们伸出了救援之⼿。施洛可夫热诚地将这些信件⼀封⼀封地读给季也果涅听,直⾄他本⼈

请他不要再读为⽌。

“我们的命运就托付给你们了,”他说,“你们是我们的兄弟。你给我们读的那些报纸我们已经感到

厌烦。”

营房收到境外来的各种报纸,康资洛夫斯基要求让卡星⼈也能了解它的内容。破坏⻜船和枪杀

别涅⽛涅成了世界舆论关注的中⼼。绝⼤多数的报纸,声讨这种反⼈类的罪⾏,登载了各国⻘

年学⽣、科学院校和社会团体的抗议信。谋害地球的客⼈,引起了全世界的震怒。但是,也有

那么样的⼀些报纸,它们利⽤⻜船事件,污蔑、攻击苏联。季也果涅表示厌烦的话,正是就这

样的⼀些报纸说的。

秋天来了,营房不能再住。《国际营房》已经关闭,有的⼈回国,有的⼈去莫斯科。到了都得从

这⾥离开的时候了。

古⽐扬诺夫召集卡星⼈和考察队员开会。定于⼗六⽇早晨⻜往莫斯科。

晚上,施洛可夫跑到省委书记的帐篷:“尼可拉尼可拉⽛维切,您能不能和我们⼀起去莫斯科?”

“你说呢?”

“你去莫斯科的?!”他兴奋地问,从书记的⽬光中看出它暗藏狡黠。

“遗憾的是我注定这样苦命。我的妻⼦也这样抱怨,”他开玩笑地说。

“你那么喜欢卡星⼈,可惜您不能与他们直接交谈。”施洛克夫说,“为什么您不学卡语呢?”

”我稍微学了⼀点,”康资洛夫斯基⽤卡语回答。

⻅施洛可夫惊讶,他快活地笑了。

“对于我来说,学好这种语⾔不容易,我不能像你那样。但我⼀定要学好它。我要阅读他们留下

来的书籍。等到⻜船再次⻜来,我就能和他们直接交谈了。我坚决要活到那个时候。”

“您要是早点告诉我,我早就来帮助你了,”

“廖⽇涅夫在帮助我;不光是我,还有⼀个⼈也在学卡语。”

“谁?”

“暂时保密,到时⾃知。”

接下来,天⽓彻底变坏,整天下⾬,潮湿泥泞,卡星⼈不得不换上地球的⽪靴。他们的轻便鞋,

有点象我们的透৿凉鞋,在这种条件下根本不能穿了。

最后两个晚上,卡星⼈是在⻜船上过的夜。他们要向与⾃⼰共同⽣活这么多年的⻜船告别!

⼗六⽇晨,直升机⻜完了最后⼀趟,把在⻜船上过夜的卡星⼈都接回到营房。⻜船由切列巴诺

夫团守卫。不⽇当由别的部队换防。

根据古⽐扬诺夫的部署,要筑起⾼墙把⻜船围护起来。从昨天起,汽⻋就开始向营房运送圆⽊和板材。

不只是卡星⼈,所有的⼈都⽤惆怅的⽬光看望那即将被撇下的⻜船,多少难忘的时刻都和它连在

⼀起!但是,没有⼀个⼈怀疑:遭到破坏的⻜船,迟早能够᯿返九天。地球把⾃⼰的客⼈送回

故⾥的时刻,不久就会到来。苏联强⼤的技术,担当得起它所⾯临的任务。

⻜船⾥⾯,厚厚的双层墙内,躺着⼀个⼈的⼫体,此⼈原本想 让⻜船这个钢铁巨⼈的⼼脏永远

停⽌跳动,谁知他⾃⼰却永远躺在那⾥了;直到⼯程师们打开锅炉间的⻔,才能把他的⼫体拖

出来。

遥遥卡星⼈的卓越创造—宇宙⻜船,现在竟然成了临时棺材!真是不堪设想 !但是,你⼜⽆法

回避它;只能⾯对,别⽆它法。

营房呈现⼀⽚凄凉景象,湿淋淋的帐篷在⻛⾬中飘摇,到处是坑坑洼洼,泥泞不堪。

古⽐扬诺夫建议⽤直升机把⼈送往⻜机场 ,这个建议受到⼀致欢迎;道路被⾬⽔冲坏,坐汽⻋⾛

肯定遭罪,直升机⻜五趟就能解决问题。

第⼀批离开的是外国⼈、施洛可夫和施泰恩。摄影记者要求最后⼀批⾛,他们要把卡星⼈告别

营房的情景,拍摄下来。

古⽐扬诺夫、康资洛夫斯基和摄影记者,最后⼀批离开营房。

切列巴诺夫中校和他的军官们,带着⽆限惆怅给他们送⾏ 。

“这些⽇⼦,终⽣难忘!”瓦⻄⾥也夫中尉说。

古⽐扬诺夫再也认不出曾经作过他们临时⻜机场的那块空地,眼前是设施完备、带有⽔泥跑道

的漂亮的现代化⻜机场!

接他们去莫斯科的⻜机,已经在此等候。

“我们还想再⼀次看看我们的⻜船,”季也果涅说。

“⾏!”古⽐扬诺夫答应,“我跟驾驶员说,请他们在⻜船上空打个转。”

⻜往莫斯科的总共⼆⼗七⼈:⼗名卡星⼈,六名外国⼈,九名考察队员,还有康资洛夫斯基和

⼀名摄影记者。斯⽶尔诺夫教授昨天就⾛了,莫斯科来电让他提前去。

莫斯科在等候他们。

苏联⾸都做好了迎接地球客⼈的准备。

世界各地的许多代表团,都云集莫斯科。

聂维洛夫院⻓昨天就打电话通知古⽐扬诺夫,说卡星⼈到达的当天晚上,苏联部⻓会议主席和

苏共中央委员会书记要接⻅他们。

彼得.施洛克夫(30)

根据施泰恩的建议,卡星⼈住天⽂台;这⾥有许多⽅便。

施洛克夫和廖星⾃然是跟他们住在⼀起。

他们到莫斯科的时候,维涅⽛涅和聂⽛涅义涅格已经⾛了;卡星⼯程师、廖⽇涅夫、和随同他

们的地球学者,先⾏参加᯿⼯业部召开的会议之后,便⽴即⻜往乌拉尔钢铁联合⼚。

他们不想失去对他们极其宝贵的任何⼀点时间。在没有最终弄清楚苏联技术究竟能否帮得了他

们之前,他们是平静不下来的!

克⾥姆林宫亲切地、热诚地欢迎天外来客。友好的谈话,进⾏了三个多⼩时。

廖星、特别是施洛克夫,免不了格外⾟苦。他们很不容易地完成了翻译任务,保证了相互间的

完全理解。

“我们想请你们参观你们想看到的⼀切,”部⻓会议主席说,“古⽐扬诺夫同志很关⼼这⼀点。”

党中央书记就卡星⼈最感不安的问题说:

”今天,我已经跟联合钢铁⼚⼚⻓通过话。他们说三个⽉左右,可以造出四台焊接机。请放⼼,

⼀切都会好的,保证你们可以返回卡⾥斯托。”

“请向他表达我们衷⼼地感谢!”季也果涅请施洛克夫翻译。

“这也是我们最为关切的事。”中央书记答,“我们想让两个星球的交往从此不断。譬如,最好能找到互换情报的⽅法。这对你们、对我们都是很有益的。

“这是⾮常困难的⼀件事!”⻢那连科说(考察队员都参加接⻅),“两个星球之间的距离太遥远

了...”

”两个星球的技术⼒量共同努⼒,可以把不可能变为可能的!”中央书记说。

“那你们就派⼈到我们那⾥去,”⻄涅格说。

施洛克夫觉得好像卡星⼈都在看着他,⼀时语塞,脸也红了;廖星代他翻译了这句话。

部⻓会议主席微笑着说:

“我们有根据说,您的愿望可以实现。”

接⻅近夜半才结束。

按照地球客⼈的要求,汽⻋沿莫斯科主要街道缓缓⾏驶。好⼏次,汽⻋被莫斯科市⺠认了出来,

围拢⼤量⼈群;这时候,汽⻋只好停下来,通过翻译,接受市⺠对地球客⼈的问候,客⼈也向

他们致意,久久不能开⾏。

直⾄深夜两点,汽⻋才抵达天⽂台。

“你们⾮常好客,”季也果涅说,“我希望,我们不久也能在卡⾥斯托欢迎地球客⼈!”

“您已经听到我们主席的回答了。”廖星说,“这个时刻不久就会到来。是不是呀,彼得阿尔卡⽀维

奇?”

施洛克夫没有回答,⾛出房间。

他去看望别涅⽛涅。这位卡星天⽂学家⼀回到天⽂台便躺上床了。他才从体内取出⼦弹不久,

就坐⻜机到莫斯科,⼜连夜观光市容,接受盛⼤的欢迎!兴奋过后,他感到⼗分疲劳。⻄涅格

给他的治疗简直是神奇,但毕竟枪伤刚愈,他连克⾥姆林宫都没有去。

《我们有根据说,您的愿望能够实现》,施洛克夫暗⾃琢磨主席的话。《他怎么会这样说呢,难

道克⾥姆林宫也知道我的愿望》?

别涅⽛涅床前坐着⻄涅格。他正在跟他谈克⾥姆林宫的接⻅。施洛克夫听⻅他说:

“他们能够帮助我们,他们对此充满信⼼!”

“是的,有信⼼!也有⼒量!”施洛克夫坐到别涅⽛涅的床边。“您的身体怎么样?”

“明天,他就会完全恢复健康。他现在只是疲劳⽽已。”⻄涅格说。

“你们对莫斯科的印象如何?”施洛克夫问。

“这个问题还不好回答。我们还没有好好地看,欢迎的⼈群吸引了我们的全部注意⼒。不过,我

个⼈觉得,莫斯科是⼀个美丽的城市!”⻄涅格答。

“你们的树⽊不多,”别涅⽛涅说,“许多街道整个是⼀⽚砖⽯!我说的不客⽓你不⻅怪吧?我不喜

欢你们的建筑样式。我们那⾥的房屋,光线⽐你们的充⾜得多。”

“⽓候不允许我们把房屋建筑得像你们的那样,”施洛克夫说,“我们要考虑防寒。如果你们在南⽅

的话,就能看到像你们那⾥的房⼦了。你们很快就会再次⻜来吗?”他问。

“不能说很快,”别涅⽛涅答道,“从卡⾥斯托到地球,往返要⼗⼀年的时间,按地球年就是⼆⼗⼆

年!但是,我并不怀疑我们还会再来。不过,”他亲切地看着施洛克夫补充道,“如果我们没有弄

错,第⼆次⻜来也为时不远。如果我们对某⼈的打算理解正确的话...”

⻄涅格⼿抚施洛克夫的肩膀笑着说:

“我想,我们的理解是正确的!”

“如果那样,⼆⼗五年后,照你们的算法,⻜船就可以᯿访地球。三年之内,卡⾥斯托是不会放

⾛⾃⼰的客⼈的!”别涅⽛涅说。

这天夜⾥,施洛克夫久久不能⼊睡。他在⿊暗中睁着眼睛躺在床上想。卡⾥斯托天⽂学家的话

在他⽿边回响。

⼆⼗五年!

⼈⽣有⼏个⼆⼗五年!

只有三年在卡⾥斯托度过,其余⼆⼗⼆年都得在神秘⽽⼜可怕的茫茫太空度过!

《这,值吗?—他想—为此献上宝贵的年华有意义吗?》

也许,到卡星去的⼀切后果,第⼀次如此清晰地摆在了他的⾯前;放弃以前的所有打算和计划,完全改变他的命运....

他起身⾛近窗户,撩起窗纱。城市灯光如昼,远处,克⾥姆林宫的红星闪烁;从那⾥,他听到

了国家领导⼈的讲话,听出他们对他的打算的赞赏;部⻓会议主席的话就是这个意思,没有别

的解释。

《这是必要的!—他对⾃⼰说—你的下半辈⼦不⽩活。你将⻅将知的另⼀⾏星、另⼀⼈类⽣活

的⼀切,会给全⼈类带来巨⼤的利益》。

《但是,我配做这个全⼈类的使者吗?—他扪⼼⾃问感到惶恐—我要承担的任务太᯿太⼤了。

我的知识,我的才能,⾜以担此᯿任吗?也许别⼈去⽐我更好》?

这个考虑让他揪⼼。他觉得他已经没有办法放弃⾃⼰的梦想了!遥远的卡⾥斯托以不可遏⽌的

⼒量吸引着他。

黎明的曙光渐渐淹没满天星⽃,施路可夫还站在窗前。他知道,他的命运今天将最终决定下来;

他要公开说出⾃⼰的打算,并得到回答。

他反复衡量⾃⼰,⼒求回答⾃⼰给⾃⼰提出的问题:“我适合去完成这个历史使命吗?”

他有什么权利值得全⼈类的信任?难道就凭会说卡语?或许还有他的年轻?!

不⾏啊!太少了!

他没有想⾃⼰是才华横溢的学者,眼界开阔的⻘年...

《就我⽽⾔,这样想甚⾄是狂妄。可能想担此任的⼈不下数⼗,他们的背景给予他们更多这样

的权利。我算什么?⼀个平平常常普普通通的⼈,就想充当如此光荣的⻆⾊—卡⾥斯托的地球

⼤使》?!

他带着不安的⼼情睡下了,决定天亮就去跟古⽐扬诺夫说;古教授答应上午九时到天⽂台来。

⼆ ⼈ 同 ⾏(31)

施洛克夫觉得这天早晨特别⻓。他差不多是⼀直站在窗⼝,等待古教授的⻋⼦出现。但是,它

⼀直没有出现。

九时已过,古教授还是没有来。施洛克夫等不及了,就去找施泰恩。

他⾛进台⻓办公室,就是考察队员们,曾经在那⾥度过七⽉⼆⼗⼋⽇那个难忘之夜的房间,当

时,还不知道⻜临地球上空的、神秘莫测的宇宙⻜船,打算降落何⽅。

那⼀夜啊,好像已成永恒!

施泰恩还是坐在那张圈椅上,还是那个姿势:伸⻓短腿,两⼿交叉地放在腹部;在他对⾯的沙

发上,坐着康资洛夫斯基。

“可以进来吗?”他站在⻔⼝问。

施泰恩转过头:

“请进,彼得阿尔卡⽀维切!⻅到你很⾼兴,”听起来好像他们已经好⼏天没⻅⾯了,“请坐!”

“您知道⽶哈依尔⽶哈依洛维奇⼏点钟来吗?”施洛克夫问。

“怎么?才分开就想他啦!”康资洛夫斯基跟他开玩笑。

“⽶哈依尔⽶哈依洛维奇刚刚打来电话,说要两点钟左右才能来。”施泰恩答。

“请给我派⻋,我去找他。”

“⻋⼦随时都有,不过,什么事这么急?”

“我不能再等了。”

“你到哪⾥去找古⽐扬诺夫?”康资洛夫斯基问,在整个谈话过程中他⼀直亲切地注意观察这个

年轻⼈。“就在这⾥等他不好吗?不⽤着急。⽶哈依尔⽶哈依洛维奇知道你要对他说什么,他跟

我们⼀样清楚,现在他已经不反对你去卡⾥斯托了。”

“现在不反对了?...”

“是的,在采取如此᯿⼤步骤的时候,有许多东⻄令⼈备受折磨。”他和蔼地说,“不过,你是否适合充当地球的代表去访问卡⾥斯托的问题...”施洛克夫惊讶地望着省委书记,康资洛夫斯基微微

⼀笑,“早就讨论过了,并且已经批准。”

施泰恩握住施洛克夫的⼿说:

“抛开所有疑虑!我们的地球,只能为有像你这样的⼈作它的代表⽽感到⾃豪。摆在你⾯前的任

务,伟⼤⽽⼜光荣。我也想去,为此可以不顾⼀切,但是年龄不饶⼈呀!去吧,勇往直前,不要

再犹豫了!”

“怎么样?还要去找古⽐扬诺夫吗?”康资洛夫斯基问。

“不⽤了,我等他。”

“⽶哈依尔⽶哈依洛维奇很了解你,”施泰恩说,“他第⼀个猜出你的⼼思。开始他是反对,后来就

像尼古拉尼古拉也维切说的那样,他明⽩了这是应该的,必须的!问题要从多⽅⾯考虑。我们

不告诉你,是怕影响你⾃⼰的决定,虽然我们深信不疑。如果你现在要改变主意...废话!哪有拒

绝如此伟⼤使命的道理!问题仅仅在于你的身体能不能适应卡⾥斯托的⽓候。古教授已经就此

同⻄涅格谈过,结论是⼀切都会好的...”

“是同⻄涅格谈的吗?”

“还能同谁?卡⾥斯托⼈很喜欢你,很⾼兴正是你要去他们的祖国。”

“为何不早点告诉我?”

“为何你⾃⼰也秘⽽不宣?我们唯⼀困惑的是,你⼀个⼈,太孤单了!”

“困惑?”

“是,困惑!不过现在问题解决了,你有同伴了。”施泰恩说。

施洛克夫挺直身⼦,连声问:

“谁?”

他脑⼦⾥闪念:康资洛夫斯基学习卡语...难道是他?!

“盖尔基.尼可拉也维切.⻄梁也夫。”施泰恩答道,“他热爱宇宙航⾏;有了同伴,茫茫宇宙中的悠

悠岁⽉,就容易打发些了。”

”⻄梁也夫...”

“怎么?你好像有点失望!”康资洛夫斯基问。

“不,不过,我想...我觉得...”

“你觉得会是我去?坦⽩地说,我是想去,但⾃知不妥。我不是学者,盖尔基尼可拉也维切⽐我

更合适。”

“他在星际⻜⾏⽅⾯下了很⼤的功夫。”施泰恩说,“⻜船上有很好的天⽂仪器,⾜够他在整个⻜⾏

的岁⽉⾥忙活的。你⼜有了伴,多少可以消除⼀些乡愁!⽆论怎么说,离开地球这么多年,不

容易,两个⼈总好些!”

“⻄梁也夫不懂卡语。”

“他懂,当然,还不够好。”康资洛夫司基说,“你不记得我在营房曾经对你说过啦?除了我,还有

⼀个⼈跟廖⽇涅夫学卡语。”

“他早就有这个打算?”

“⼤概与你同时。不过,这次回莫斯科的前夕他才说。”

“这很出乎我的意料,”施洛克夫说,“我当然很⾼兴。可是他有家庭呀!”

“是的,他虽然还没有结婚,但是他有⽗⺟,还有姐姐和两个兄弟。我们向他指出了这⼀点,可

是他坚持⾃⼰的决定。我到他家⾥去过,他当着我的⾯跟⽗⺟说。”康资洛夫斯基说得很动情,“当

⽗⺟的当然很沉᯿。他们可能永远再⻅不到⾃⼰的⼉⼦了!⼆⼗五年!— 吓⼈⼀跳!他⽗亲是

⽼共产党员,参加过卫国战争,知道⼉⼦是要去建⽴伟⼤的功勋,他赞同!姐姐...兄弟...⾃然也

赞成...可是,⺟亲...有什么办法呢?他坚持要去。”

“他⽐我沉᯿得多!”施洛克夫沉思地说。

施洛克夫是单身。⽗⺟在伟⼤卫国战争时期的列宁格勒保卫战中牺牲。没有兄弟姊妹。

他现在⾮常平静。他的愿望得到完全的理解和同情。他曾经怕跟古⽐扬诺夫说,可康资洛夫斯

基告诉他,康⽼师现在已经不会阻拦他了。还有⼀个⼈跟他⼀起去卡⾥斯托,这个消息不仅让他喜出望外,还让他明⽩了⾃⼰动摇的原因。这是⼀种恐惧!是完全与⼈隔绝的、极其孤ᇿ的

那种恐惧;卡星⼈虽说是我们的朋友,但毕竟是外星的、是我们不完全了解的⼀种⽣物。结伴

同⾏,那就好得多了。

“对于我来说,他的决定,我很⾼兴。”施洛可夫说。

“你对于他也⼀样。”施泰恩说。

“他知道我吗?”

“暂时还不知道。⼀旦知道,肯定也会很⾼兴的。你不说⾃⼰的决定,我们也不会对你说起他的。”

“说实在的,我对你们说什么啦?我只是说我要找⽶哈依尔⽶哈依洛维奇谈谈,”施洛克夫笑着

说。

尽管康资洛夫斯基说了古教授的态度,但是,施洛克夫还是惴惴不安地等待古教授的来临。他

知道,他的决定,对古教授是多么沉᯿的打击!他知道⽼师对⾃⼰的爱,是⼀种纯粹的⽗爱!

但是,正是为了他,施洛克夫就更不能不去卡⾥斯托!

他⾛进⾃⼰的房间,在未同古⽐扬诺夫谈好之前,他谁都不想⻅,什么也不想说。

跟往常⼀样,下午两点,古⽐扬诺夫来了。本该是施泰恩或康资洛夫斯基⽴即和他谈上午的事,

可是施洛克夫按耐不住地要⽴即⻅到他,正当他开⻔要去找他的时候,古教授⾃⼰却来到他的

⻔前。

施洛克夫以为会看到他紧锁眉头,受到他⽆⾔的责备!可是他错了,古⽐扬诺夫的神情⼀如既往。

谈话⽐预想的轻松得多。只是后来想起这次谈话和⽼师的表情,才明⽩他是竭⼒⽤外表的平静

来掩盖⾃⼰内⼼的痛苦!

“今天晚上我就召开会议,请卡星⼈也参加,把这件事情定下来。”古⽐扬诺夫说。

他站起身,好像犹疑了⼀下,然后坚决地转身⾛向房⻔,⼿拉⻔柄,⼜回头注视慢慢地跟在他

身后的施洛克夫的眼睛,久久的...,说:

“只是我和你,彼得,永远也不能再相⻅了!”

晚上六点,会议在施泰恩办公室召开,此前,施洛克夫⼀直呆在⾃⼰的房间⾥。他克服了⾃⼰

的最后⼀点犹豫。从此时起,到⻜船起航,他将勇往直前,再不返顾!再也没有什么可以动摇

他的决⼼了。

当他看⻅科学院院⻓到来的时候,他才⾛出房们,去施泰恩办公室;⾛廊上遇⻅⻄梁也夫,这

位⻘年天⽂学家已经知道,他将有个同伴。施洛克夫觉得,他的脸具有典型的俄⼈特征,⿐⼦

稍微有点翘,⾯৿瘦削,头戴⽑茸茸的⽪帽⼦,变成了另外⼀个⼈,好象变⽼了,只有那双眼

睛还跟从前⼀样⽣⽓勃勃;能感觉到他的决定有多么不容易!

施洛克夫和⻄梁也夫从前不熟,彼此很少了解。仅在⼀个⽉前才互相认识。可是,现在,相遇

在施泰恩办公室⻔前,他们热烈地拥抱了。在未来的岁⽉⾥,他们成了最最好的朋友!

他们⼀起⾛进会议室,跨过⻔坎,不约⽽同地向身后看了⼀眼......

身后留下的是过去的⽣活。前⾯,是另⼀种⽣活—⼀种未知的、充满惊险的、他们要勇敢⾯对

的⽣活。

他俩知道,后退的路已经没有!不过,他们也不想后退!第 四 章

集 体 的 努 ⼒(32)

卡星⼈拒绝⻄⽅公司的帮助,把⾃⼰的命运托付给苏联。这是很⾃然的事情,合情合理,举世

共识。只有少数报刊,企图利⽤这件事,再度掀起反苏⾼潮;它们谴责苏联想垄断⻜船,甚⾄

表示‘担⼼’:“卡星⼈受到《俄国⼈的压⼒》,他们的决定不是⾃愿的。”

连⽇来,许多报刊的⼤标题相互⽭盾,特别刺⽬。

《卡星⼈—苏联的俘虏!》— 怀有敌对情绪的报刊写道;它们是少数。

《卡星⼈—苏联的朋友》— 另⼀些报刊回应;它们是⼤多数。

《卡星⼈拒绝⻄⽅公司的帮助是苏联的阴谋!》

《卡星⼈拒绝⻄⽅帮助,合情合理!苏联⼈拯救了卡星⼈,也拯救了他们的⻜船!》

⼀家有影响的英国报纸,很谨慎地说了真话,它怀疑施洛克夫是否准确地向季也果涅翻译了⻄⽅公司的信件。对此,由⻢季新教授作了回答;⻢教授同康资洛夫斯基⼀样,出于对科学的求

知欲,他努⼒学习卡语并且学得相当不错。他不求说得如何,因为卡语发⾳太困难了。他只求

能够阅读卡⾥斯托的书籍。

这位瑞典⽣物学家,按其信仰,不是共产党员,但是他尊᯿苏联科学,他不属于敌⼈之列。他

对造谣诬蔑,感到愤慨,呼吁尊᯿事实!根据他的要求,施洛克夫准确地译出内容最丰富的⼏

封信;其中有⼀封是美国亿万富翁写来的,⻢教授把它们与原信进⾏校对之后,当着许多外国

住莫斯科记者的⾯,读给季也果涅听。

“对于这些信,我已经说过⾃⼰的意⻅。”宇宙⻜船的船⻓说,“我们把⾃⼰的命运,已经托付给精

神上与我们相接近的国家;我们不会改变这个决定。何况举全国之⼒办不成的事,私⼈企业就

能办得成吗?!”

⻢季新翻译了这些话。在场的别⽛依宁⽤半通半不通的俄语᯿复这些话,让所有的记者都听明

⽩了。

这场听证会的详细报导,迅速传遍世界各个⻆落。信的内容,卡星⼈是知道的,他们的决定是

⾃愿的,再也没有任何怀疑了!

全世界的注意⼒转到另⼀个问题:苏联的技术帮得了卡星⼈吗?能完成这个⾮常艰巨的任务

吗?

⼏⼗个外国的⼤⼯程师,要求苏联政府准许他们参加"援卡"⼯作;他们的建议受到感谢和采纳。

苏联⼈始终贯彻既定的⽅针:宇宙⻜船不只是苏联的客⼈,也是全地球的客⼈。他们在地球上

遭到不幸。把他们从灾难中拯救出来,是全⼈类的责任!

全世界最好的⼯程技术⼈员,⻬集乌拉尔钢铁联合⼚—它荣幸地承担着援卡任务,是“援卡”《⼤

会战》的主战场!

《战⽃》是艰巨的。通往胜利的道路充满了障碍。学者、专家、⼯程师和⼯⼈的⼤军,前赴后继

地发起冲击;技术和设计思想顽强攻坚,为这场战⽃寻求新式武器。

《敌⼈》很顽强,久攻不克。《⼤军》屡遭失败,但是,从这⾥退下来,⼜从那⾥攻上去!在这

⽀⻬⼼协⼒的国际⼤军⾯前,敌⼈的《堡垒》终于⼀个⼀个被攻破。

这个敌⼈,就是卡⾥斯托的合⾦。地球上没有这种东⻄,但是,他它已经有了名字:《克性特》。

卡语⾥叫《去性铁》。谁都不怀疑,我们⼿⾥迟早会有《克性特》。

战⽃逐步朝⽬标逼近。

第⼀仗是拿下砖头。

《克性特》具有很⼤的难熔性。要在液体状态下取得它,先得建⽴⼀万⼀千度的⾼温炉。这样

的熔铁炉地球上没有。⽽且,也没有能耐如此⾼温的砖头。根据卡星⼈的提示,很快地制订出

了基于全新原理的熔炉建造⽅案。但是,⽤什么材料来建造这个熔炉?这个问题,⻓时间得不

到解决。

没办法!在卡⾥斯托,天⽣就有耐⾼温的建筑材料,它的样⼦有点象⽯英。但是,地球上没有

这种《⽯英》,也不知⽤什么可以代替。数⼗所实验室,协同攻关,数百次试验,不能成功。⼀

开始就⾯临失败的危险。

全世界都屏息以待。再也没有任何⼀个商家敢于兜揽这笔⽣意了。就连⼀向幸灾乐祸、预⾔苏

联失败的报纸也都沉默下来。战⽃的紧张⽓氛,通过报纸和电台传到世界各地......

结果完全出乎意料。

⼗⽉⼗⽇早晨,聂维洛夫院⻓照常阅读他的信件。院⻓经常收到世界各地的来信,最近⼀段时

期,信件特别多,都想为拯救⻜船竭尽绵薄。

信件按内容夹放,院⻓习惯地快速翻阅。最后⼀批信件中,有⼀封是来⾃格鲁吉亚的;它是⼀

个⼩玻璃⼚的吹玻璃⼯⼈写来的。

院⻓仔细看了这封信,越看越兴奋。最后他放下信,沉思起来。

“是呀,”他⾃⾔⾃语。“值得⼀试!”

他让秘书接通格鲁吉亚科学院院⻓的电话。

三天后,乌拉尔钢铁联合⼚⼚⻓办公室,⾛进来⼀位⽼⼯⼈。他就是格鲁吉亚部⻓会议奉苏联援助⻜船政府委员会之命派来的、吹玻璃⼯⼈谢尔盖爱伯拉⾥资。

办公室内,除了⼚⻓本⼈,还有维涅⽛涅、聂⽛涅义涅格以及跟他们⼨步不离的廖⽇涅夫、斯

⽶尔诺夫 、⻢那连科,还有别的⼏位⼯程师。院⻓收到的那封信,就放在办公桌上。

爱伯拉⾥资⾸先⾛向卡星⼈,伸出⼿:

“您好,同志!”他说,“做梦都想⻅到你们,梦想实现了!”

廖⽇涅夫翻译了他的话。

两位卡星⼯程师喜悦地紧紧握住他的⼿。在这段时间⾥,他们已经习惯于地球上的这种问候⽅

式。

“我们开始吧,”⼚⻓说。

⼀个⽉过去了。在钢铁联合⼚的⼀间⼚房⾥,竖起了⼀座不⼤的、样⼦特别的《熔铁炉》。通过

透明的炉壁,可以看到准备溶解的、未来的合⾦—《克性特》。

熔铁炉是玻璃的!......

格鲁吉亚那位⼯⼈向聂维洛夫院⻓建议的思想精髓正在于此。他在⾃⼰的信中写道:

《建造熔铁炉,常规⽤砖。为何不可打破常规?所需⾦属不多,可以在玻璃烧瓶⾥获得,何必

熔铁炉!?我们不是早就知道有⼀种耐热玻璃吗?可以利⽤它来做实验》。

此信预⻅到会有反对意⻅:耐热玻璃达不到《克性特》所需的温度条件。

《我是世袭吹玻璃⼯⼈,- 爱伯拉⾥资写道 ,- 我的祖⽗和我的⽗亲吹了⼀辈⼦玻璃。我本⼈也

多年从事超耐热玻璃的制作,现在已经初⻅成效。本想在不⻓时间内把这种玻璃献给国家,但是,

眼下情况紧急,卡星⼈要⽤这种玻璃,我可以⻢上着⼿熔炼能耐⼀万五千度 ⾼温的玻璃。有了这

种玻璃,制造烧瓶就不难了》。

爱伯拉⾥资兑现了⾃⼰的话。他的玻璃通过了各种试验。在专⻔的实验室⾥,他的玻璃⽚经过

任何玻璃都耐受不了的⾼温加热,玻璃⽚还是玻璃⽚,连颜⾊都不变!

可以说,初战告捷!

⽤烧瓶炼取合⾦的意⻅没有被采纳,因为建造熔铁炉并不困难,它们的构造是⼀样的,只需稍

作改动使之适应新材料就⾏了。为了加固,熔铁炉的玻璃壁,铸⼊钨钢做⻣架,并通过计算,

预防钨钢溶解。

第⼆个任务是要解决熔铁炉所需的、⼀万⼀千五百度的温度问题。这需要超⾼电压,要造专⻔

的变压器,⾼炉要建在花岗岩上;《克性特》的出炉过程要完全⾃动化,炉边操作很危险,为此,设

计并制造了专⻔的机器。

⼗⼀⽉中旬,炼钢的⼀切,准备就绪。但是,⼜遇到了另⼀个困难。

不是炼出《克性特》就算完事的。还要按照远在⼋⼗万亿公⾥之外的、卡⾥斯托的图纸,来制

造焊接机!这就需要能对《克性特》进⾏加⼯的⻋床。哪⾥有这样的⻋床?任何⻋⼑都啃不动

《克性特》,连波别基特硬值合⾦(钻⽯钢)做的⻋⼑都不⾏!

斯⽶尔诺夫教授想出⼀个办法。他建议⽤爱伯拉⾥资玻璃做模具,以铸造《克性特》做的⻋床

部件和螺丝,再⽤螺丝把这些部件连接起来装配成⻋床;出炉的的克性特钢直接倒在模具⾥,

冷却以后,破模取出它们。

这个办法说起来简单,做起来可不容易!不是所有的部件都能⽤螺丝连接的,许多地⽅要⻋、

要旋,单靠铸件,不经加⼯,根本不⾏。螺丝本身就要攻丝,螺⺟也要刻纹。不过,苏联的技术

⼯⼈能够对付得了。未来焊接机的所有零部件的玻璃模具都已做成。要让熔化的《克性特》能

成功地倒进模具,必需要有相当⼤的压⼒。要造⼀台很复杂的机器,在需要的时候把压缩空⽓

送进⾼炉。

⼀个问题解决了,另⼀个问题⼜跟着来,⽽且,还不是最后⼀个!

焊接机按地球上的电焊机原理⼯作。产⽣⽕焰的《镍液阿烈》瓦斯,其成分此前不知。这种瓦

斯当是合成出来的。跟《克性特》⼀样,它的元素地球上也有,且为化学家们所熟知。

这是偶然的幸运吗?不是!这是规律。宇宙万物,都由数量有限的元素组成。伟⼤的⻔捷列夫

在他的元素周期表中,早就列出这些元素,表中有的,地球上都能找到,表中没有的,⾃然界也没有。

这⼏天,许多⼈都产⽣⼀个问题:为什么在卡星⼈⻜来之前,我们就不知道《克性特》和《镍

液阿烈》呢?答案是:元素虽然不多,组合却⽆穷⽆尽。可能,甚⾄肯定:即使没有卡星⼈的帮

助,地球上的学者,迟早也将发现它们,那时,它们会有⼀个别的名字。外星⼈的到来,加速

了新技术和很有⽤的物质的发现,它们的应⽤前景⾮常⼴阔。

《在卡⾥斯托,没有,也不可能创造出任何我们地球的科学技术思想所永远达不到的东⻄-聂维洛

夫院⻓这些天在他的⼀篇⽂章中写道-两个⾏星的科学和技术,⾛的是同⼀条道路,不过,他们

超过了我们。原因是:在他们的⾏星上,科学思想的繁荣昌盛,没有任何阻⼒,据我们在这段时间

的了解:三百年前,卡⾥斯托的科学和我们处于同⼀⽔平。但是,当他们清除了资本主义社会造

成的阻碍科学发展的全部障碍(⼴⼤的⼈⺠群众处于⽆权地位,受压迫,得不到教育)之后,他们

的前进步伐是那样地加快了,以⾄于在所有的知识领域都远远地超过我们。单是没有战争威胁,

就为他们建⽴了⼤⼤地优越于我们的地位。这是⾃然的,也是应该的。在地球还没有成为和谐

的劳动者之家前,地球的科学不可能赶上卡⾥斯托。个⼈的⼒量总⽐不上集体的⼒量。⼀个⼈

不是战⼠。苏联的科学和我们兄弟国家的科学,正⾛着与卡⾥斯托科学相同的道路。》

不过,地球的科学和技术,毕竟已经强⼤到⾜以在取得《镍液阿烈》公式之后就能⽣产出这种

瓦斯,正如找到了⽣产《克性特》的⽅法就能⽣产克性特钢⼀样。

在建造《熔铁炉》的时候,维涅⽛涅、聂⽛涅义涅格、廖⽇涅夫和阿维林教授,来到承担合成

任务的化⼯⼚。

聂⽛涅义涅格拿出《镍液阿烈》的化学公式,阿维林教授把它译成地球的化学语⾔。

获取《镍液阿烈》原来并不难,⼏番试验之后就成功了。《镍液阿烈》按质按量地⽣产了出来,

装在密封的钢瓶⾥。 钢瓶要做得特别坚固。因为《镍液阿烈》在合成终结的刹那间,会以巨⼤

的⼒量⼀下⼦膨胀开来。《镍液阿烈》本身不燃烧,通常情况下它不起⽕。但是,⼀遇臭氧就会

燃烧,产⽣巨⼤的温度。

准备⼏只装臭氧的瓶⼦-这有何难?!

经过两个星期,卡星⼯程师和他们的伙伴返回钢铁联合⼚。

熔炼《克性特》,订于⼗⼆⽉⼀⽇⾸次开炉。很多客⼈要来参加开炉典礼,卡星⼈⾃然要全体出

席。在为夺取《克性特》⽽战的时候,他们不想离开莫斯科。惶惶不安,使他们暂时失去了对

了解地球的巨⼤兴趣!返回⻜ 船(33)

⼀⽉⼗五⽇,距卡星⼈光临地球,正好五个⽉。

考察队的原班⼈⻢和全体卡星⼈⼜聚集到原来搭建营房的地⽅,只有切列巴诺夫和他的步兵团

没有来;护卫⻜船的是驻扎在佐洛杜⻄诺的另⼀⽀部队。

厚厚的积雪,覆盖了原先搭建帐篷的地⽅。⾼⾼的围墙,像⼀围⽟带,把⻜船映衬得更加扑朔

迷离。⻜船顶部,覆盖着皑皑⽩雪,像⽩⾊的冠盖。

⼀个连的⼠兵,迅速地为直升⻜机的降落打扫出⼀⽚场地,并清除了⻜船顶上的积雪。考察队

员们和卡⾥斯托⼈,都暂住⻜机场。

当务之急是打开原⼦锅炉房的⻔,弄清楚它究竟被破坏到什么程度,这是决定⻜船今后命运的问

题,凡与此事有关的⼈,都想到现场看看。

他们当中有⼀个⼈是头⼀次逢此历史时刻,他的名字与卡星⼈遭受到的不幸,紧紧地联在⼀起。

他就是新华社记者乐新周,他在昏迷了⼆⼗七天之后,终于恢复了知觉并迅速复原,两个⽉之后

他来到莫斯科,受到了考察队员们和卡⾥斯托⼈的热情迎接。

迟到三个⽉的乐新周,开始投⼊⾃⼰的⼯作。

卡咨别可夫医⽣不让他的病⼈单ᇿ⾏动,亲⾃陪他来到莫斯科,这位医⽣的梦想竟然就这样实

现了!他不仅仅⻅到了卡⾥斯托⼈,⽽且,他的名字也载⼊了卡星⼈宇宙⻜船的史册。

原来,假乐新周为了搞破坏,真是挖空了⼼思!新华社按时收到⾃⼰派出记者从营房发回的电

报,哪⾥会想到有什么问题?!

谢尔盖爱伯拉⾥资也在这⾥。他想到⻜船上看看,这个愿望怎能拒绝?没有他的玻璃,可能就

要求助于⾼频,那就难免带来⾦属软化的不良后果。卡星⼈⾮常感激这位格鲁吉亚的吹玻璃工⼈。质朴甚⾄有点腼腆的爱伯拉⾥资,从未想到他的发明,会有这么⼤的作⽤!全世界都知道

了他的名字!《爱伯拉⾥资玻璃》,还将闻名卡⾥斯托!因为那⾥还没有这样的玻璃。为此,爱

伯拉⾥资获得社会主义劳动英雄⾦星奖!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他能获此殊荣。

在既定的⽇⼦,直升⻜机把所有的⼈都送上了⻜船。许多⼈是第⼀次上⻜船,它的房间,它的

特殊的圆廊,尤其是荧屏四布的中⼼舱,处处令⼈惊奇!记者们⼿中的相机,不停地喀嚓喀嚓

直响。

维涅⽛涅头戴⾯具,身穿⽯棉服,在全体外星⼈、地球上的专家学者和记者们的簇拥下,隆᯿

登场,把喷出兰⾊⽕苗的焊接机,对准锅炉房的⻔。

这是苏联技术的伟⼤胜利!

“还记得我和你,那时站在这个⻔旁边的情形吗?”康资洛夫斯基问斯⽶尔诺夫。

“那⼀夜,永远难忘!”教授答。

机器的轻微响声混和着⽕苗的咝咝声。慢慢地、墙壁上裂开⼀丝缝隙。维涅⽛涅切开⼀个⼩圆

洞,刚够伸⼿进去把⻔锁打开。

兰⾊的⽕花像⻜流不断的瀑布从焊接机的尖端喷出,蓝⿊⾊的虚幻的⼈影,在墙壁和房顶上奔窜,

就是戴上墨镜也难以忍受那强烈的光!

过了五分中,聂⽛涅义涅格把维涅⽛涅替换下来。

看着伏特电弧的⽕焰,眼睛受不了。它的温度⾼达四千度(电弧在密封的容器⾥,在 22 个⼤⽓

压⼒的⾼压下起燃,能把温度提⾼ 6000 度左右)。它的兰⾊的⽕焰在⽩天也能照耀相当⼤的范

围,在夜间,⼏公⾥之外都能看到它的闪光,⽽在这⾥,在⼀个不⼤的房间⾥,在⾦属墙壁反

射光的中⼼,炽热的⽕焰,达到了⼀万⼀千度。

但是,谁都不愿离开这⾥。只是在⻄涅格的坚持和古⽐扬诺夫的⽀持下,⼤家才转移到中⼼舱

那⾥等候结果,这⾥只留下两位卡⾥斯托的⼯程师。

“通往下⾯锅炉房的螺旋梯为什么要固定呢?”⼀个记者问斯⽶尔诺夫。“⻜⾏起来,在失᯿的状

态下,固定的梯⼦⽤起来多不⽅便!”

“因为只有在发动机⼯作的时候,才使⽤这张梯⼦;此刻的条件,并不失᯿。”教授答,“⻜船⼀旦

作惰性⻜⾏,这张梯⼦也就不⽤了。发动机不⼯作了,还下去做什么呢?”

有克制的焦躁和不安的⽓氛,笼罩着中⼼舱。⼈们常常话说⼀半⼜打住,⼤家的全部⼼思都集

中在下⾯:那⾥,焊接机的烈焰正在切割墙壁,这⾥,却听不到它的半点响声。

切割⼯作进⾏了三⼗⼆分钟。但是,对于在上⾯中⼼舱的⼈们来说,却是⽆限延⻓!施洛克夫

说,他相信⾄少有三个⼩时。

晌午,整个作业的最᯿要、最激动⼈⼼的时刻到来了。⻜船上的全体⼈员,⼜集中到锅炉房⻔

前。维涅⽛涅估计的没错,墙壁在他指定的地⽅被切开⼀个⼩洞,伸⼿进去打开锁。(破坏分⼦

进⻔后就把⻔反锁上了)

季也果涅揿了⼀下按钮。把宇宙⻜船的命运关在它后⾯那么久的舱⻔,像往常⼀样,⽆声地开

启了!

这是伟⼤的胜利!为了这个胜利,三个⽉来,投⼊了多少艰⾟的努⼒、紧张的思索和顽强的劳

动!

这是彻底的胜利,还是必要的⾸战之捷?如果“锅炉”—⻜船的⼼脏—遭到严᯿破坏呢?

不管怎样,⻔被打开了!

或许,破坏分⼦正是考虑到,凭苏联的技术,啃不动卡⾥斯托的⾦属,所以才关上“锅炉房”的

⻔?

“如果是,那是他的第⼆个失算!”施泰恩说。

“甚⾄是第三个失算,”斯⽶尔诺夫教授补充道,“在毒死卡星⼈上他也失算了!”

⻔是开了,但是,谁都原地未动,只有季也果涅、维涅⽛涅和斯⽶尔诺夫⾛了进去,其余的⼈

都在⾛廊上候着。

慢慢地,⼏分钟过去了,谁都没说⼀句话。卡⾥斯托⼈೿在⼀起,从他们⿊⾊的⾯৿上看不出什么表情。

还有什么更可怕的问题 呢?......或回归故⾥,或流落它乡......难以想象!

⻄梁也夫抱住维涅⽛涅的肩膀,强作镇静。

施洛克夫的声⾳,打破难堪的沉寂。

“反正⼀样!如果机器被破坏,我们就造个新的宇宙⻜船⻜往卡⾥斯托!”他⽤卡语说。

站在他旁边的⻄涅格⽤⼿轻抚他的额头,眼睛仍然直盯着锅炉房的⻔。

当季也果涅终于出现在⻔前的时候,⼤家的⽬光刷地⼀下⼦都集中到他的脸上。跟地球⼈⼀样,

他的⾯部表情,⽴即给⼤家以明⽩⽆误的回答。

“请向康资洛夫斯基同志转达我们⽆限的感激之情!”他说。

未等施洛克夫翻译⻜船⻓的话,洲委书记便⽤卡语回答:“我们只是作了我们应该做的。”

尽管只有两句话,但是,⼤家⼀下⼦都活跃起来!

原来,破坏分⼦只拆下机器的外罩,还没有来得及破坏原⼦锅炉的机器。

不仅是卡⾥斯托⼈,连斯⽶尔诺夫教授都能⼀眼看出《乐新周》钻进来想⼲什么!敌⼈算得很

准,如果是在夜间,如果康资洛夫司斯基晚来⼀步,不⽤⼆⼗分钟,⻜船的⼼脏—联动机组就会

受到⽆法弥补的破坏!

“现在,完全可以看出:这个坏蛋是⼯程技术⼈员!....才掀开机盖,就完蛋了!” 斯⽶尔诺夫越

过季也果涅到⾛廊上说。

“他如果得⼿会怎样?”古⽐扬诺夫问。

“那就得᯿造⻜船的《⼼脏》!”教授答。

能否᯿造?古⽐扬诺夫没有往下问。

躺在机器旁边的破坏分⼦的⼫体,已经焦烂得难以辨认。此⼈是谁?他为什么卖命?他的真名

实姓叫什么?

已经预备下⼀块⼩⽊板。

“拖出去埋了,离⻜船远远的!”康资洛夫斯基说。

“是不是给他弄个坟?...”古⽐扬诺夫犹犹疑疑地问。

“还要给他树个碑吗!”书记厉声地答。“喂狗去吧,⼀条吃⼈的狗!”他转身⽤卡语对⻄涅格说:“得

给锅炉间彻底地消消毒。”五个⽉来,康资洛夫斯基在学习卡语上下了很⼤的功夫。

不论是卡星⼈还是地球⼈,都在煎熬中度过了四个⽉!今天,终于在⻜船上度过了平静、愉快

的⼀天!被拆下的机罩随即盖上了。破坏分⼦造成的后果,被迅速清除。

⻜船时刻准备着,随时可以⻜回遥远的柳李沃斯!

《柳李沃斯》这个卡⾥斯托⼈起的名字,现在已经在地球天⽂学中开始流传。在著名的天⽂学

家的⽂章和书中 ,旧称《⻄⾥乌斯》,越来越经常的被《柳李沃斯》所代替。光辉的《柳李沃斯》,

更有权拥有⾃⼰的这个名字,因为,给她命名的卡⾥斯托⼈,是从她那⾥获得⽣命,就象地球

⼈从太阳那⾥获得⽣命⼀样。

“你们的太阳在我们那⾥叫作《⽶也涅⾐》”,维涅⽛涅对施泰恩说。“我们返回卡⾥斯托以后,卡

⾥斯托的的天⽂学家,也会把它叫做太阳的。”

他两眼眯成⼀条缝,⼏乎是闭上了本已⾮常ሀ窄的⻓⽬,意味深⻓地᯿复着:“太’阳”!(1)

(1)’,表辅⾳软化。

游 览 地 球(34)

卡⾥斯托⼈已经不再为⻜船的命运担忧,第⼆天便全部⻜回莫斯科,除外两个⼈。

维涅⽛涅决定留下来把全部发动机调试⼀番,检修其中的某些机器并清除残渣。他建议斯⽶尔

诺夫跟他⼀起留下,教授当然同意,⽽且欣然!他对⻜船发动机⾮常感兴趣。仅仅是为了满⾜

他的好奇,维涅⽛涅打算把发动机开动起来。说什么他也不能错过这个千载难逢的良机!

“没有翻译您怎么和他交流呢?”施洛克夫问他。

“廖⽇涅夫同意和我们⼀起留下来,”斯⽶尔诺夫答。

其实,廖⽇涅夫是⾃请留下的。原因不难明⽩。他知道卡⾥斯托⼈要去旅⾏,译员当然要陪同

他们。⻓途游览和旅⾏⽣活对坐惯办公室的胖⼦没有⼀点吸引⼒。他很⾼兴有这样的机会可以

让他不必挪动地⽅。他已习惯于⻜船上的舒适,空闲下来还可以继续他的藏语起源的研究;卡

⾥斯托⼈没有⻜来的时候他就从事这项研究。他乐意留下来!

“劳逸结合,不是更好吗?”施洛克夫说。

“别忘了给太太写信!”谢潘宁科跟他开玩笑。

斯⽶尔诺夫教授建议,在⻜船上就⽤卡⾥斯托⼈的饮⻝。

“做个试验,看看他们的饮⻝对地球⼈合适不合适?”他说。“这样,彼得阿尔卡⽀维奇和盖尔基尼

可拉也维切将来就可以不必为饮⻝担忧了。”

廖⽇涅夫同意他的建议。

“我们⽣病没有关系,施洛克夫和⻄梁也夫若在途中⽣病那就麻烦了!”他说。

斯⽶尔诺夫的建议被采纳。许多最著名的专家都说卡⾥斯托⼈的⻝品对地球⼈不会有害,只是

要有⼀个适应过程。不过,斯⽶尔诺夫建议预先试试,也不多余。

当然,完全可以向⻜往卡⾥斯托的地球学者,提供地球饮⻝,但是,施洛克夫和⻄梁也夫坚决

拒绝。

“这太麻烦了。我们要在卡⾥斯托住三个地球年,要参观整个卡星,带着⻝品拖来拖去多不⽅便!

最好是到⼀个地⽅就和那⾥的本地居⺠同吃同住,”施洛克夫说。

“您看卡⾥斯托⼈,饮⻝问题给他们带来多少麻烦事,他们还没有⾛遍地球呢!”⻄梁也夫补充道。

⻄涅格⽀持两位⻘年学者的意⻅。

“我们就要返航了,否则⼀定改吃你们的伙⻝,”他说。

康资洛夫斯基离开之前同维涅⽛涅谈过⼀次话。

“没有古⽐扬诺夫或我的陪同,不要让任何⼈上⻜船!”他说。“如果有⼈要上来,请让他找值班军

官。别忘了《乐新周》事件。”

“噢,不会的,我们不会忘记!”维涅⽛涅答道。

已经决定:宇宙⻜船五⽉份返航。这期间卡星客⼈可能要访问苏联和别的国家。

他们对莫斯科已经很熟悉。在这⾥,他们度过了两个半⽉,看到了他们感到兴趣的⼀切。展览

馆,剧院,博物院,学校和研究院,他们都看了。不过,他们多数⼈对莫斯科动物园情有ᇿ钟,

⼀连⼏天,都是到那⾥去看他们从未⻅过的动物,兴趣⼤极了!

第⼀次去参观,古⽐扬诺夫事先给动物园打招呼,说卡星⼈要来,请他们不要对外开放。

“动物园总是有那么多的孩⼦,他们会让你们不得安宁的,”他说。

施洛克夫译后⼜补充⼀句:“我们的孩⼦⾮常好奇。”

“孩⼦总是很好奇的,”⻄涅格说。“这是他们的天性,不要让你们的孩⼦扫兴,⼀切照旧!我们看

动物,孩⼦看我们!”

卡⾥斯托⼈依旧身着⾃⼰的灰⾊联合服,但是内衬地球上的⽑线⾐,脚踏⽩《毡靴》,头戴暖⽪

帽。他们这种地卡结合的穿着,很像⻜⾏员。去动物园的时候,他们还在联合服的红⽪领下⾯

系上参观莫斯科少先宫时少先队员献给他们的红领⼱。

卡星⼈要来参观的消息,闪电般地传遍动物园。⼏百个孩⼦,从四⾯⼋⽅向他们奔跑过来。没

有⼏分钟,客⼈便陷⼊᯿᯿包围之中。他们只好停下来,⻄涅格对孩⼦们发表了简短的讲话。

“我们到这⾥来,是看你们地球上的动物的。”他结尾说,“我们卡⾥斯托没有这些动物。带我们去

看你们的动物吧!”

施洛克夫还没有把话翻译完,卡⾥斯托⼈便被⼀个⼀个地分开带⾛,每⼈周围都拥有四五⼗个

⼉童,和⼤量的成年⼈—他们的好奇⼼,⼀点也不⽐孩⼦们差。

只剩下陪同客⼈的古⽐扬诺夫,施洛克夫,廖柏节夫和廖星—四个孤家寡⼈!

“怎么办?我和廖星,分身⽆术呀!”施洛克夫很着急。

“没有你们也⾏!”廖柏节夫笑道。

天⽓晴朗,阳光灿烂。多数动物,都出来到外⾯栏栅内活动。到处是⼀⼤群⼀⼤群的孩⼦,他

们当中个头⾼的便是卡⾥斯托⼈;远处看去,他们说说笑笑,热热闹闹,⾮常快乐。很显然,这些莫斯科的⼩精灵,没有翻译员也能应付⾃如,他们你插⼀嘴我说⼀句,热情地向客⼈介绍:

这是什么动物,那是什么动物...,卡⾥斯托⼈很认真地听他们⼩导游的讲解,⿊脸上的表情,相

当满意!

⼏个⽉来卡⾥斯托⼈都学会了⼀点俄语。但是,只能听懂⼀些,都不会说,除外别⽛伊宁。

施洛克夫赶上别涅⽛涅,此刻,孩⼦们正在连说带划地劝他坐驴⻋兜⻛。

“需要我帮忙吗?”他问别涅⽛涅。

“不⽤!”天⽂学家笑着回答。“我们相互懂得,很好的!”

为了让孩⼦们玩得⾼兴,他⼀⼿搂着五个,⼀⼿挽着六个,坐上驴⻋,来回兜了好⼏趟。没有

玩得上的孩⼦们睁着⼀双双⼤眼睛,⼜羡慕⼜嫉妒地看着那些幸运者!

别的卡星⼈也学着别涅⽛涅的样⼦,都来坐驴⻋;到动物园的游客全都涌到了这⾥,೿都೿不

进去。

古⽐扬诺夫问管理⼈员这⾥要收多少费?那⼈感到奇怪:“什吗?收什么费呀?!他们是卡⾥斯

托⼈,是我们的贵宾!”

教授笑了,但是仍然按规定付了钱。

⽤地球⼈的观点看,卡星⼈极其《不拘⼩节》,这已经不是第⼀次了。就在前⼏天,参观百货商

店,⼀位卡星⼈看到柜台上有⾃⼰喜欢的东⻄,顺⼿就把它放进⾃⼰的⼝袋,若⽆其事地⾛了。

他们对于地球上的货币制度尽管已经有所了解,但是,他们习惯于卡⾥斯托的⽅式,拿东⻄总

是忘记付钱。观察售货员如何对待这个《⼩偷》,⾮常有意思:她们也若⽆其事,毫不介意。

在动物园玩了⼀天,很晚了,还兴犹未尽!接连⼏天,都是玩的动物园。

前⾯已经说过,⻜船的命运未决,他们不离开莫斯科,现在,他们决定要去别的地⽅看看,遍

地球跑跑。由于时间有限,他们兵分两路;⼀路由康资洛夫斯基、列柏节夫、施洛克夫陪同,

另⼀路由古⽐扬诺夫,谢潘宁科和廖星陪同。

为了保证卡星⼈的安全,保卫⼯作做得极其严密。到处都有警惕的眼睛在暗中跟随着他们,⽽

他们⾃⼰却不知不觉。

⻄梁也夫、施泰恩、⻢那连科和阿维林教授留在莫斯科。⻜赴卡⾥斯托之前,⻄梁也夫要跟⾃

⼰的家⼈在⼀起;另外三位,因年事已⾼,难以陪同客⼈⻓途旅⾏。

⼀⽉⼗⼆⽇,卡⾥斯托⼈离开⾸都前往列宁格勒和库尔斯克。成千上万的莫斯科市⺠夹道欢送。

给卡⾥斯托⼈开⻋的可不是⼀般的⽕⻋司机,他们是通过⽐赛选拔出来的,全苏联最棒的!

⽕⻋在卡星《国歌》声中徐徐开动,去年的⼋⽉⼗五⽇,此乐第⼀次从天⽽降,现在已经被录

制成带。

施泰恩到站欢送。

“再⻅了,同志们!”临开⻋时,他抱住季也果涅⽤卡语说:“请向卡⾥斯托转达我个⼈的敬意!”

“我们还要⻅⾯的!”季也果涅有点奇怪。

不知他是否明⽩⽼天⽂学家说这句话的意思,反正施泰恩什么也没有再说,只是默默地⽤⼿指

按摸季也果涅的前额。

⻢记森教授和李尼列教授在卡星⼈出发前⼏天就同他们告别了。他们两个要回国述职,那⾥有

要紧的事情等着他们;惜别的情景,真叫⼈感动!

”你们返航的时候,我们⼀定前来送⾏!”他俩说。

来为两组卡⾥斯托⼈送⾏的,除了⽼考察队员们,还有电台报社的记者和摄影师们。

按照计划,卡⾥斯托⼈当于四⽉⼆⼗九⽇返回莫斯科,参加五⼀劳动节的庆祝活动。他们打算

五⽉⼗⽇返航。但是,⼀件意外的事情打破了这个计划,使他们返回的⽇期⼤⼤提前了。

(35)《今天,早晨六点...》

卡⾥斯托⼈访问了⼏⼗个城市、企业和农庄,游遍苏联欧洲部分,所到之处⽆不受到热烈地欢迎!

他们对苏联⼈的⽇常⽣活和劳动,进⾏了仔细地考察。⼯⼚、剧院,⽂化宫和⼉童院等单位,

都引起他们浓厚的兴趣。通过施洛可夫和廖星的帮助,他们常常同⼯⼈、服务⼈员、演员甚⾄偶然相遇的路⼈,倾⼼交谈,问题涉及各个⽅⾯:⼯作、家庭和未来....;他们乘坐的⻋厢,虽

然只坐⼆⼗个⼈,还不断加挂,可仍然堆满了不断送来的礼物,很快就没有了转身的余地。

“这些东⻄,我们全部都要带到卡⾥斯托,”他们说。

“何⽌这些,我们要把你们的⻜船装得不能再装!”陪同⼈员说。

卡⾥斯托⼈对于所看到的⼀切,坦诚发表意⻅;除了说好的,也说了许多不好的。

“你们的城市灰尘太⼤,绿⾊太少。⼯⼚为什么要建在市内,建在远离城市的地⽅不好吗?”他

们说。“我们知道,这是为了⼯⼈上下班⽅便,可为什么不让⽣产更加⾃动化,让交通更加便捷

化呢?”

在另⼀次谈话中,他们说:“你们的⼉童院办得不错,但是应当建在城外,最好建在海边。”

他们说的都在理,只是对地球的技术发展⽔平,和⽣活条件,还缺乏了解。

不能说,他们不理解我们的条件,在卡⾥斯托,甚⾄有过⽐我们更差的条件,只是他们早已远

离那样的条件,他们的习惯和观念,常使他们不由⾃主地、⽤卡⾥斯托的眼光看待⼀切。在他

们看来,他们的技术,到处都能⽤,很简单,很容易。

有⼀次,别⽛伊宁说:“你们有速度很快的汽⻋,为什么不给每个⼯⼈发⼀辆?那样,⼯⼚建在

城外不是就没问题了吗?”

“为什么你们没有私⼈⻜机?”

“为什么你们⼉童要上⼗年学?普通教育三四年就⾜够了。”

“为什么上了⼗年学,还不能掌握专业技能,还要继续上学?”

回答这些问题是困难的,复杂的!

《这⼀切,我们打算将来解决》— 实际上,这是唯⼀可能的回答,但也是很难令⼈满意的回答。

刚刚⾛上社会主义道路的地球,与早已⽣活在共产主义条件下的卡⾥斯托,它们之间的差别,实

在是太⼤了。

“你们应当加速前进;地球多美,⽣活在地球上多好!?”他们说。

“你们说的对,我们⾃⼰也知道...不过...”

为了解释这个《不过》,做⼀场专题学说报告也未必说得清。

“来到地球,我们就像回到了过去,”别⽛伊宁说。

听到这样的话,⼼⾥真不好受,但是,他是对的!

⼆⽉末,两组旅游的卡⾥斯托⼈,会合于克⾥⽶亚阿尔泰。

“嚯!这⾥很像我们的⼉童城,”⻄涅格说。“孩⼦们住的地⽅就应该是这样!”

维涅⽛涅、斯⽶尔诺夫和廖⽇涅夫,结束了⻜船上的⼯作,也来到阿尔泰,加⼊了旅游团。

谈起⻜船上的⼯作,斯⽶尔诺夫说:

“⻜船发动机的功率,⽆⽐巨⼤。有⼀次,维涅⽛涅同时启动四台发动机,离铁路五公⾥的地⽅,

掀起万丈狂飙,使⾼速列⻋都不能前进。最妙的是:发动机⼯作起来,竟然⼀点声响都没有!”

“神奇的技术!”廖⽇涅夫反复说。

三⽉初,卡⾥斯托旅游团⻜抵巴黎。

他们访问了欧洲和美洲的许多城市。到处都受到当地居⺠的热烈欢迎,收到的礼物,不计其数!

“你们太热情了!卡⾥斯托不会⽋情!”季也果涅说。

不管到哪个国家,欢迎⼈群的喜悦与真诚,深深地感动着客⼈;通过与国家领导⼈、科学⽂化

⼯作者、企业家们的个别交谈,他们渐渐相信:《破坏事件》,不能要资本主义世界任何⼀个国

家负责,那显然是失去⼈性的某些组织的个别⾏为,受到全世界舆论的⼀致谴责!

“这让我们感到欣慰!”卡⾥斯托⼈说 。

从南美⻜越⼤⻄洋到达埃及。卡⾥斯托⼈早就想访问这个有点像他们遥远祖国的国家。在这⾥他们在热带⽓候条件下,休息了⼀个多星期。下⼀站就是⻜往廖星的祖国-中国了。

四⽉四⽇早晨,古⽐扬诺夫到凉台餐厅,把⼀封已经拆开的电报递给施洛可夫。

“请给⼤家念念,”他哽咽着说。

施洛可夫迅速看⼀眼电⽂,泪如泉涌。

在⼀⽚沉寂中,他先⽤卡⽂再⽤俄语向来这⾥⽤餐的旅游团全体⼈员宣读了电⽂ 。

他们在热带⽓候条件下,休息了⼀个多星期。下⼀站就是⻜往廖星的祖国-中国了。

四⽉四⽇早晨,古⽐扬诺夫到凉台餐厅,把⼀封已经拆开的电报递给施洛可夫。

“请给⼤家念念,”他哽咽着说。

施洛可夫迅速看⼀眼电⽂,泪如泉涌。

在⼀⽚沉寂中,他先⽤卡⽂再⽤俄语向来这⾥⽤餐的旅游团全体⼈员宣读了电⽂ 。

今晨六点,⻄蒙包⾥索维奇施泰恩与世⻓辞,享年⼋⼗七岁》。

全体肃⽴。

卡⾥斯托⼈⼀起下跪,把⼿慢慢地伸向前,⼿⼼向下,低头默哀,有点像东⽅⺠族的哀悼⽅式。

餐厅笼罩在悲伤肃穆的⽓氛⾥。卡⾥斯托⼈⼏分钟⼀动不动。他们⽤⾃⼰的⽅式,尊敬地悼念

他们在地球上第⼀次遇⻅的学者之⼀,施泰恩院⼠。

“卡⾥斯托永远怀念他!”季也果涅说。

“地球也永远怀念他!”康兹洛夫斯基致答。

卡⾥斯托⼈把继续旅⾏的事放到了⼀边;他们要赶快返回莫斯科。

“我们想最后看⼀眼我们的朋友!”季也果涅代表卡⾥斯托⼈提出要求。

意外的不幸,改变了既定的⾏程。本来是要坐轮船到中国的,现在⼜坐⻜机赶回莫斯科。

“⻄蒙包⾥索维奇已经感到⾃⼰不久于⼈世了,”谢潘宁科对古⽐扬诺夫说,“你还记得他在莫斯

科⻋站同季也果涅告别时是怎么说的了吗?”

“不是感到,⽽是知道,”古⽐扬诺夫答道,“我们出发前不久,施泰恩发过⼀次᯿病,他很清楚⾃

⼰将不久于⼈世,但不让我对任何⼈说,以免耽误卡⾥斯托⼈的旅⾏。”

⼀路上卡⾥斯托⼈不吃不喝,这是卡⾥斯托⼈的古⽼习俗。

“在我们卡⾥斯托,死者从死亡到遗体⽕化,他的亲属和朋友,不应当吃任何东⻄;我们是他的

朋友!”⻄涅格说。

“你们那⾥也实⾏⽕化?”施洛可夫问。

“是的,卡⾥斯托⾃古以来就实⾏⽕化。”

四⽉五⽇早晨,卡⾥斯托旅游团回到莫斯科。除了聂维洛夫、阿维林和⻄梁也夫,谁都没有前

来迎接,莫斯科不知道他们突然返回。

第⼆天出殡 ,墓地上来了好⼏千⼈ 。卡⾥斯托⼈把棺材抬下灵⻋,在棺材落墓的时候,他们

⼜跪了下来,两⼿前伸,⼿⼼向下,低头默哀,直⾄墓⽳填平。在地球学者们致悼词之后,别

涅⽛涅也⽤卡语讲了话:

“伟⼤的天⽂学家施泰恩,将永远活在卡⾥斯托⼈的⼼中!”廖星翻译道,“我们将在卡⾥斯托为他

⽴碑。他未能如愿,活到我们返航时为我们送⾏,但是,我们可以把他的影像带到柳李沃斯。”

古⽐扬诺夫建议,过⼏天,再继续中断的旅⾏,但是卡⾥斯托⼈没有同意。

“时间已经不多了。现在,我们唯⼀想做的事情,就是快⼀点回到卡⾥斯托,”季也果涅说。

但是,两天过后,卡⾥斯托⼈⼜同意仍按原定计划、也就是五⽉⼗号返航。

“他们的⼼理很脆弱,很难承受亲友亡故这种打击。对于他们来说,⻄蒙包⾥索维奇已经完全不

是外⼈!”古⽐扬诺夫对施洛可夫说。

“他们爱他!”施洛可夫说。

在场的康兹洛夫斯基耸耸肩膀。

“问题不在于爱,也不在于⼼理脆弱,问题在于社会⽣活结构!”他说,“⼈与⼈之间的⽣存⽃争和

竞争消失了,《⼈对⼈是狼》的原则变为《⼈对⼈是朋友》!⽽朋友的本意,就是彼此相爱。他们

爱每个⼈,也爱全⼈类!”

四⽉底,⼏乎是在不断的会议中度过。卡⾥斯托的学者就其科学和技术,作了⼴泛⽽精湛的报

告。他们好像要⽤⼯作来减轻因施泰恩过世⽽引起的悲痛。谁都没有料想到,施泰恩的死亡会

给他们这么⼤的震撼!

五⼀劳动节这⼀天,他们怀着亲密的兄弟情谊,作为⾃⼰⼈,站在陵墓上检阅莫斯科劳动⼈⺠

的游⾏队伍,向他们致敬;同样的,莫斯科⼈,也怀着喜悦的⼼情,欢迎来⾃另⼀世界的代表,

向他们致敬。友情的纽带,把两个⾏星的⼈牢固地连在了⼀起。

全世界都知道,两个地球之⼦将去完成英雄伟业。⾛过红场的游⾏队伍,像欢迎卡⾥斯托⼈⼀

样地欢迎施洛可夫和⻄梁也夫。他们站在卡⾥斯托⼈当中,向祖国的⼈⺠、亲⼈和地球告别。

卡⾥斯托的宇宙⻜船,不⽇就要把他们带到⽆底的苍穹深处,带到遥远的另⼀个⾏星。

他们⽆怨⽆悔,⽆论是施洛可夫还是⻄梁也夫,都坚信⼆⼗五年后,他们将满载新经验、新知识返回地球。

为了科学,他们坦然地⾯对⼜神秘⼜艰险的旅程!

起 航(36)

柏桦树周围,⼜搭起亚麻布帐篷。道路不再泥泞,⼤地在蓝天下泛绿。被春⾬冲刷⼀新的宇宙

⻜船,在阳光照射下熠熠⽣辉。⻜船周围的护栏已经拆除,光滑的《克性铁》船体,在阳光下

闪闪烁烁,急不可耐地要冲天⽽去;好像经过漫漫寒冬,它已经积聚起⽆穷的⼒量,只等主⼈

⼀声令下,便载着他们᯿返九天!

⻜船周围,地上天空,⼜沸腾起来。直升⻜机银燕似地⻜来⻜去,把货物送上⻜船;⻜船像靠

岸的远洋巨轮,把越来越多的货物装进⾃⼰的巨⼤船舱。

第⼆天,直升⻜机还是不停地把制作精美的箱⼦、⾦属匣⼦和焊接密封的钢瓶铁罐送上⻜船。

按照维涅⽛涅、聂⽛涅义涅格和季也果涅的要求,送来的货物,悉数分装到⻜船的各个附属舱,

并仔细加固,以免途中受损。

玻璃瓷器易碎品,机器模型,动物、植物、矿物和昆⾍标本,热带植物的新鲜种⼦、艺术品甚

⾄邮票集锦,都被⼩⼼翼翼地包装好,以求完好⽆损地带到卡⾥斯托,放到《地球博物馆》的

陈列窗和展览台上。这些东⻄,总᯿量达数⼗吨之巨!但是,对于⻜船的强⼤发动机来说,这不

算什么,即便再加⼗倍,也没有问题!

装备未来博物馆的物品清单达数千册。从年初起,就有专⻔委员会负责此项⼯作,⼏乎地球上

所有的国家,都挑选出⾃⼰最好的礼品送给卡⾥斯托⼈。

许多举世⽆双的礼品,是来⾃世界各地的私⼈珍藏。廖伯节夫教授把⾃⼰多年搜集并为之⾃豪

的植物标本送给卡⾥斯托⼈。⼏乎全世界所有的博物馆,都向卡⾥斯托⼈赠送了⾃⼰的⼀部分

镇馆之宝。将来,当这些东⻄全部上了陈列架的时候,卡⾥斯托⼈就会有⼀个⾮常完美的地球

博物馆:既能反映地球的过去,⼜能反映地球的现在。⽤卡语编写博物馆展品说明书,⾃然是

施洛可夫和⻄梁也夫在⻜⾏途中的事,⼯作量可够⼤的!

“没关系!时间有的是!”他们说 。

“地球对我们太慷慨了!”季也果涅说。“不过,礼尚往来,且看你们的施洛可夫和⻄梁也夫将来会

给你们带回来什么!”

“对此我们⼀点也不怀疑!”聂维洛夫答道。“在他们回来之前,我们也将建造⼀座《卡⾥斯托博物

馆》,等着他们!”

为了让热带植物的种⼦,能够理想地带到卡⾥斯托,在包装上下了很⼤的功夫!栓⽪槠,⾹桃

⽊,黎巴嫩雪松和海枣等树,应当能够在卡⾥斯托⽣⻓,可以种植在地球博物馆周围。为了保

证万⽆⼀失,还带上精⼼配制的肥料。卡⾥斯托的植物学家,可以依照说明书,种植这些地球

上的植物;说明书已经委托施洛可夫翻译成卡⽂。

为了这些⽂字⼯作,单是装船的纸张,就将近⼀吨,连卡⽂打字机都预备下了。

“万事俱备,只缺打字员⼩姐了!好吧,舍我其谁?”施洛可夫开玩笑。“ 不过,在《失᯿》状态

下,叫我如何打字呀?”

不只是他有这个问题,其他⼈听了也都感到愕然。

他们不知道,⻜船各舱,除外中央操纵室和发动机房,都有《⼈⼯᯿⼒》装置。

“⻓时间处于失᯿状态是不好受,但⼀点不碍事。”季也果涅解释道,“我们⻜来地球时,⼀次也没

有使⽤过《⼈⼯᯿⼒》装置。在失᯿状态下⽣活和⼯作并不困难,相信你们在途中也不会要使

⽤《⼈⼯᯿⼒》装置的。”

施洛可夫将信将疑地耸耸肩。⽆论是他还是⻄梁也夫都不能想象:习惯于᯿⼒的⼈,⼀旦失去

᯿⼒会是什么感觉?!据真理报说,他们有点害怕。不过,⽐起他们将要在途中和另⼀个⾏星

上可能遇到的⼀切,这算什么?不值⼀提!他们决⼼已定,只要能到卡⾥斯托,什么都不怕!

除了书,⻜船上还带了影⽚和放映机。

当然,还有各种摄影机、录像机和照相机 以及⼤量的胶卷胶带。施洛可夫和⻄梁也夫,已经突

击学会操作它们;这些东⻄卡⾥斯托不是没有,但是,两位《星际旅⾏者》还是决定⾃⼰带。

⼀是⽤起来习惯,⼆是《爱国主义》的感情作⽤。

爱祖国,是每个⼈的天性。⼈在异国,总有⼏分淡淡乡愁,常常为⾃⼰的国家感到⾃豪,并且

不⽆妒意地看待别国之⻓。但是,⽆论何时何⼈,从未感受过对整个地球的这种爱国主义情怀!

此时此刻,施洛可夫和⻄梁也夫感受到了!登上卡⾥斯托,这种情感当会更加突出。所以,他

俩常常不肯吃卡⾥斯托的伙⻝,哪怕做得再好,也觉得不如地球的好!他们在⻜船上的专舱,

堆满了他们⾃带的⽇⽤品,从剃须⼑到围棋盘;所有这些东⻄都是他们与地球之间的⽆形联系。

说到围棋,这是⼈类智慧的发明创造,卡⾥斯托⼈当然不会下,施洛可夫却是⾼⼿。在旅游地

球期间,施洛可夫教会了季也果涅和维涅⽛涅;这两个卡⾥斯托⼈对围棋很感兴趣。可以相信,

围棋到了卡⾥斯托,将会有很多⼈喜欢它。

施洛可夫和⻄梁也夫的专舱,⻔对扶梯,下⾄园廊,周围是乘员舱;沿梯⽽上,也是园廊,通

向实验室和天⽂观察室。⻜船的原⼦锅炉周围,没有⽣活间。

五⽉九⽇傍晚,货物装载完全结束。⻜船和它的乘员们,作好了⼀切准备,明天 12 点整,准时

起航。

最后⼀夜,连卡⾥斯托⼈都是在营房⾥过的。不仅是施洛可夫和⻄梁也夫,就是另⼀世界的客

⼈,在即将离开地球的时候,也⽆不惜别依依!⾄于即将告别祖国的两位地球学者,他们甚⾄

毫⽆表情。他们的状态,只能⽤⼀个《病》字了得!

这⼀夜,在营房过夜的⼈,没有⼀个⼈合过眼!

⻄梁也夫跟赶来送⾏的家⼈宿在⼀个帐篷;他们这⼀别也许就永远不能再相⻅了!他对⾃⼰做

出的这个决定,是不是后悔?不得⽽知。不过,第⼆天早上起来,他的脸上⽐头天晚上平静了

许多。

施洛可夫和古⽐扬诺夫、廖伯节夫谈了⼀整夜。两位教授,竭⼒避开容易引起伤感的话题,反

反复复地说:到了卡⾥斯托你要如何学习......

古⽐扬诺夫勉强地控制住⾃⼰的感情。他很爱施洛可夫,他知道,这将是他同⾃⼰的得意⻔⽣

的最后⼀夜!他活不到他返回来的时候。但是,他⼀次也没有再提到他第⼀次同施洛可夫谈到

⻜天计划时所说的那句话:《我再也⻅不到你了,彼得!...》。他看得出也明知道施洛可夫不会忘

记这句话,这句话将⻓年累⽉地折磨他!

考察团的其他成员,都和卡⾥斯托⼈住在⼀起。除外季也果涅,他们都是彻夜⽆眠!按照⻄涅

格的要求,季也果涅必须休息好!他明天要驾驶⻜船,⼀定要保证睡眠!

太阳刚刚升起,营房⾥⼜忙开了。卷帐篷,装汽⻋...,渐渐地,营地上空了,然后⼈也⾛光了。

赶来为卡⾥斯托⼈送⾏的有三万多⼈。⻜机场和离机场⽼远的所有场地,都停满了⻜机和汽⻋。

来⾃苏联各地和国外的数千个代表团,都在铁道路基那边,等候⻜船起航的时刻。⻜船周围五

公⾥的范围,不许有任何⼈越过!这个巨⼤的包围圈,是由切列巴诺夫团的⼠兵形成的。为客

⼈送⾏的光荣任务恰好⼜落在这个曾为⻜船警卫的部队身上;团⻓本⼈住在营房。距⻜船五百

公尺周围,是“铜墙铁堡”,⾃动的电影摄影机和电视摄像机从其“枪眼”⾥,盯视着宇宙⻜船。

将近⼗点钟,营房⾥只留下卡⾥斯托⼈和以聂维洛夫院⻓为⾸的⼗名学者。再过半⼩时,最后

⼀斑⻋开离营地。

告别的时刻是艰难的!离开地球的⼈难,留在地球的⼈也难!......

聂维洛夫、古⽐扬诺夫和他们的同事们,来到⻜机场,登上信号楼。从这⾥可以很清楚地看到

突⺎在空地中央的宇宙⻜船。借助于双筒望远镜,可⻅⻜船上点点身影,古⽐扬诺夫想从中找

到施洛可夫,但是,没有可能!

“别了,彼嘉!” 他喃喃⾃语。

在⻜船上空⻜了⼀早上的⻜机,退出了天空,好像是给⻜船让出⼀条通天⼤道!

忽然,⻜船顶上,出现⼗四条身影,他们迅速地⻜临巨⼤的⼈群,⼈群发出雷鸣般的欢呼!

⼗⼆个卡⾥斯托⼈和施洛可夫、⻄梁也夫,在⼈群聚集的场地上空,低低⻜⾏,微微摆动翅膀,

向⼈群致以最后的敬礼!

古⽐扬诺夫⼜⼀次近距离地看到他很熟悉的⾯৿,他觉得,施洛可夫的蓝眼睛在盯视着他,还特别向他点点头。

⻜机场⼤楼的时钟,时针指向⼗⼀点四⼗。

聚集在⼴场上的⼈群,看不到宇宙⻜船。⾼⾼的铁道路基挡住了他们的视线。只有等到⻜船起

⻜的时候才能看得⻅。

⼤家都知道,起航是没有声⾳的,听不到爆炸轰鸣;每台发动机上都有消⾳装置。

⼗⼆点整......

远⽅,靠近地平线上,升起⼀团⿊云,就在那⿊云当中 ,闪现出⼀个亮点; ⼀阵狂⻛从地⾯

上刮过。

在以前安营搭帐篷的地⽅,毁灭性的旋⻛,呼啸⽽过,⽐最可怕的飓⻛还要猛烈许多倍!被震

荡的空⽓以数吨的᯿⼒冲击⼤地,掀起团团泥⼟;⽩桦树⻬根折断,随⻛翻滚......

巨⼤的⽩球,平稳地缓缓升起,悬在空中。只有装好胶卷的电影摄影机,才能穿过⿊云,《看⻅》

⻜船,它似乎犹疑了⼀下,然后更有⼒、更猛烈地掀起它身下的尘⼟,狂怒的空⽓把尘⼟抛撒

到四⾯⼋⽅;在它《停泊》的地⽅留下⼀个⼜⼤⼜深的坑!...

⼤地平静了下来。

⼈们屏住呼吸,⽬不转睛地看着那团⿊云渐渐地扩散。

宇宙⻜船就像从海底浮出⽔⾯,在阳光中闪烁。眼⻅它越升越快,越升越⾼,变为勉强可⻅的

⼀个⼩亮点。

⼀切全消失了...

⼈们肃穆地伫⽴良久,注视那⽆底苍穹。载着两个地球⼈的卡⾥斯托⻜船,就隐没在那苍穹深

处。

他们还能回来吗?或许,消失在茫茫太空,永远回不来了,永远回不到⽣他们养他们赋予他们

以智慧、热情和勇敢的地球上来了!
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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